怎樣來的就怎樣離開,秦伶忠沒有留宿在媽媽這裡的習慣。他闖進刀子一樣的風裡,雨已經停了,潮濕的氣味冰冷得令人想起日出。然而眼下沒有日出。就在幾天前,他的自尊被蘇實真狠狠碾碎,即便如此,連他自己都訝異的是,秦伶忠并沒有什麼感覺。不憤怒,也不悲哀,隻是絕望得有些難堪。
很快就好,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好。馬上就能忘記蘇實真。人沒有愛也不會死。
手機突然震動。
秦伶忠猝不及防,掏出來時不慎掉落在地,他狼狽地拾起來,看到屏幕上微博的推送。是公司劇場的竣工演出,在南方的沿海城市,好像有獨唱。他不斷地下滑界面,下滑,然後不假思索地選擇了購票。
他花了一整個公休日停在她公司樓下。
蘇實真下來時沒化妝,端着冰美式在看手機,看到秦伶忠,她甚至主動走過來敲車窗,笑嘻嘻地耀武揚威:“帥哥,在等誰?”
明明是他主動來等她的,這時候卻無緣無故地憋着火:“沒興趣就别瞎撩撥了。”
“怎麼?要把我拉到郊外肢解嗎?”她仍然在笑,一點都沒動搖。
他反倒不再生氣,打開車門讓她坐上來。他們沒有去任何人的家。由秦伶忠的父親操作,他所入股的公司收購了一間民營航空公司,許多辦公室都有待遷移。他帶她到了其中一處選址。整座建築尚未裝修過,也沒有其他人在場。
上到最高樓層,蘇實真兜兜轉轉,秦伶忠盯着她。
在他們單獨相處的場合,他像是隻會重複那一句話的機器:“我愛你。”
她端詳着他,有些困惑,十分好奇。
“那你脫掉衣服吧。”蘇實真輕蔑地微笑,伸手挑釁地掠過他下颌,仿佛逗弄家中飼養的寵物,“就現在,在這裡。”
她單純隻是想踐踏他的自尊。
這種地獄般的日子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直到他不再愛她。秦伶忠靜靜地思考着。而這種感情什麼時候才能消失?可能就是下一秒,可能到他死也不會。他解開拉鍊,幹脆利落地褪去上衣,皮膚因寒冷而蒼白,他開始松皮帶扣。
16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照辦。
秦伶忠已經脫到中途,卻突如其來遭到攔截。她用自己冰涼的手取而代之,逐步将他的腰帶抽出。與此同時,蘇實真近距離觀察着他,卻沒從他眼底看到任何慌亂與局促。笑容無聲無息地退散,她倏然放棄,像投降似的舉起雙手,慢慢後退着抱怨:“真沒意思。”
蘇實真傾身掃去鞋面上沾到的灰,随即掃興地往樓梯走去。秦伶忠也寵辱不驚,已經默不作聲在重新套上衣服。“等我家那個南極仙翁一樣的長子緩過神來,沒準我會直接被叫回倫敦。”他平淡無奇地開口,“到時候會好玩吧。”
她揮了揮手,從拐角處消失。
進入地鐵站,蘇實真加快腳步,終于在地鐵門合攏前上車。正值大部分行業的假期,地鐵裡有不少遊客,她透過玻璃窗的倒影打量周圍,不知不覺又看向自己。最後聽到的那句話重新彙入耳室,秦伶忠真的對秦伶碌說了那種話嗎?事實上她充滿了懷疑。可是重新提起,他似乎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他愛上了她?蘇實真一點都不相信。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為了讓她按照他希望的那樣過上可悲的生活,他終于使出了最淺顯易懂也是最為愚不可及的伎倆。但是,他為什麼能把虛假表現得那麼真實?
沒來由的,她望着廣告牌飛快掠過的光影想,他們之間有過愛情嗎?他們是實際情況上的玩伴,别人口中的狗男女,曾經一度進展成未婚夫妻——盡管真正使用的場合隻有在酒吧,秦伶忠喝得太多了,用夾着香煙的手示意向蘇實真搭讪的人“現在别跟我未婚妻說話”,而蘇實真喝得和秦伶忠一樣多,吞雲吐霧地發笑。那麼,他們的愛情有趣嗎?好玩嗎?是不是符合他們對快樂的要求?
賀正群,秦伶忠的發小,他在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形式停留在秦伶忠身邊,就像他的寄生蟲。盡管如此,他也動辄強調他們不屬于同一個世界這件事。然而,蘇實真不覺得。至少大部分時候。他愛上她的話,如果他真的愛上她,她不想過于急切地考慮這件事。假如他沒那麼完美,像她一樣充滿殘缺、遍體鱗傷,那麼他總有一天也會低下頭顱。
愛她的人來了又去。
蘇實真決定不續約的态度感染了一些年輕人。公司正在上升期,接下來誰能坐享其成、誰當犧牲品也不一定。過去,最能幹的是rurumi,最漂亮的是mamako,可是美麗背後的實質正是脆弱,更新換代,她們的時代已經在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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