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珞的眼睛漫出淚水,心裡的信念已經塌陷,心中的淨土已是污濁。她手裡拿着筆在本子上重重地一筆一筆畫着什麼,大半頁紙被眼淚濕的一片模糊,卻又能模糊地辨識出方昊然這幾個字。
終于熬到了晚上放學,她同往常一樣和張潇一起回家。經過中心廣場前面的岔路口右轉小路的時候,被幾個人攔下了。攔住她們的是白天的那四個高三女生,身邊還跟着五個小混混打扮的年輕男人。
“聽說你就是那個很拽的程珞?”一個嘴裡叼着煙、左手插在褲子口袋、抖着右腿歪斜着站着的小混混問道。
程珞迅速打量着這些人,尤其是幾個小混混,想确認他們有沒有帶什麼危險的器具。
“你們要幹嘛?前面可就是派出所!”張潇撐着膽子嚷嚷道。
“哈哈哈,當老子白癡啊?前面那要是派出所,我們能在這等着你們?”小混混笑道。
“你得給李琦一個說法,程珞,聽見沒?”白天站在前面的那個染着黃頭發的女生說道。
藍發女生迅速補充道:“否則你今天得挂點彩才能彌補一點點你對李琦的傷害。”
程珞積攢了許久的火氣毫無征兆地沖上了頭頂:“挂彩?你們有膽就朝我的頭打啊!别挂彩了直接打死我就好了!”說着便疾步朝她們走過去。
“程、程珞,你幹嘛、你回來!”張潇連忙去拉住程珞。
程珞用力甩開張潇的手:“你放開,不就是死麼,我真是夠了!”
“吆喝,還是個硬茬子,裝,你再裝!”一個女生不屑道。
程珞已經走到她們跟前:“刀子有嗎?來,快拿出來,捅這裡!快!”那個“快”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有病!想死?!老娘折磨死你個傻逼,艹!”藍頭發女生上前使勁推了程珞一下,令她沒站穩坐倒在地,她沒有起身,就那麼坐着。
“受傷沒?”張潇慌忙跑到她身邊蹲下緊張地問道,“你是不是起不來了?你别是尾椎骨骨折了啊!别吓我啊。你們幹什麼!要殺人嗎?!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張潇突然嚎叫道。
“艹你瑪的,給我閉嘴!”藍頭發和另一個女生一起上來,一個捂住張潇的嘴,一個踢了張潇幾腳。程珞撲上去狠狠咬上了藍頭發女生的胳膊。
“啊!”藍頭發尖叫起來。
程珞肩膀和背上都挨了好幾下,很快被幾隻手大力扯開扔到地上,痛得她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你們給我狠狠揍她!撕爛她的臉!”藍頭發女生朝小混混們發狂地喊道。
黃頭發女生卻迅速朝帶頭的那個小混混使了個眼神兒,帶頭的小混混點了點頭,站在一旁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其他四個小混混也跟着沒再動作。
恰巧程珞在糾纏中瞄到了這一幕,她心裡立時有數了,精神上不慌,身體上便來了勁兒,她三兩下推開糾纏着她的女生,撒腿就向小路口跑:“救命啊!景城一中高三學生殺人啦!死人啦!”
“閉嘴!快抓住她!”兩個小混混急忙追了上去。
黃發女孩兒有點慌張地瞥了混混頭子一眼,混混頭子朝小路另一邊使了個眼色,快速小聲道:“你先離開吧,你快出國了,别在這時候出事!”
“都别動!我報警了!我打110了啊!”在程珞快被攆上來的小混混抓住時,小路口閃現出一個五大三粗的身影,左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右手舉着時下最流行的諾基亞彩屏直闆手機,上面的界面赫然顯示着110三個數字:“我今天收拾了你們這群人渣就是正當防衛、見義勇為!”
沖在前面的兩個小混混口吐了兩句芬芳之後,掉頭就跑了,後面的幾個人也都迅速跑掉了,黃頭發女生在原地躊躇了一下,還是被混混頭子拉走了。
這世界似乎刹那間恢複了安靜。
“非常感、是你啊!”程珞走上前感謝剛才救她們的男人,之前他背着光,看不清臉,直到走近才讓程珞認出竟然是初中八班的班草張志強。
張志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我……”
“抱歉抱歉,我先去看看我同學的傷,麻煩稍等下啊。”程珞十分不好意思地打斷了張志強要說的話,她着急去查看張潇的傷勢。
“哦哦。”張志強忙跟在程珞後面跑向張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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