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訴淩郡,當年給淩郡下藥的人根本不是他,這件事他至今也還是一頭霧水,他當時也是迫于無奈才會向學校自檢說那藥是他下的。因為這件事,他也已經學業盡毀、臭名遠揚了,甚至直到現在,他仍舊艱難地過着颠沛流離的生活。
時間似乎走得比往常慢了許多,緊張和焦慮的情緒一直在□□着他的心,他拿出手機,盯着那上面似乎好久才變換一下的時間數字翻來覆去地看。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哩哩啦啦下了一天的小雨,傍晚的時候雨是停了,可又刮起了不小的涼風,他的膝蓋有個舊疾,每逢陰天下雨就會一直作痛,夜半的涼風雖然細膩卻也極為冰冷,仿佛是長了眼睛的長針,專門往他的骨頭縫裡鑽,他的身體就像一件千瘡百孔的破衣服,時時刻刻都在接受着痛入骨髓的縫紉。
他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哪裡最疼,隻覺得全身上下都猶如刀割,這些摸不着頭腦的痛不斷地挑戰着他的意志力,讓他有種即将支離破碎的感覺。
一陣森涼的風吹過,李文清打了個哆嗦,身子畏縮地抖了抖,仿佛快要支持不住了,他瑟縮着倚靠在樓梯扶手上,盡可能讓自己站直一些,眼睛不時望向門口。
蓦然,一波人有說有笑的自大廳出來,正往門口這邊走,李文清遠遠的就看到了淩郡。
淩郡從容自若地穿梭在幾個人中間,英挺健碩的身形看上去是那麼的耀眼出群,他跟八年前一樣,不管走到哪裡都像是散發着光芒的中心點,仿佛周圍的一切跟他一比立時就黯然失色了。
李文清想起了八年前還在上高中時的那些日子,那個時候,淩郡就像是天上觸不可及的白雲,高貴,耀眼,永遠受人仰視,而他隻是地上粗鄙愚陋的爛泥巴,卑微,低賤,一直被人踐踏,雲泥之别這個詞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随着淩郡等人的走近,李文清拉回遊離的思緒,鼓足勇氣向前邁了兩步,擋在了淩郡面前。
“淩……淩郡……”李文清叫出淩郡的名字,緊張的情緒弄得他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幾個人似乎都沒想到會有人如此突兀地橫沖過來,都愣愣地停下腳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辛子琦一看擋路的人是李文清,臉直接就拉了下來,他向前邁了一步,剛要發作,淩郡朝他一擺手,他硬生生咽下一口氣,努力地忍着沒開口。
淩郡收起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文清一眼,然後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對着辛子琦遞過來的火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縷細細的煙霧,這才淡淡地道:“有事?”
李文清怔了一下,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他居然在害怕,本以為自己隻害怕沒有告别的分離,原來他更害怕始料未及的重逢。
腦海中頃刻間浮現出八年前那個稚嫩的、飛揚跋扈的身影,他記得淩郡以前是不吸煙的,而現在,他的動作卻這樣娴熟自然,現在的淩郡看起來雖然依舊俊逸非凡、漂亮潇灑,但高大英挺的身軀卻隐隐透出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他比以前更成熟了,也更穩重了,周身好似度了一層被叫做“涵養”的膜,更加讓人捉摸不透了。
是啊,都八年了,有多少事、多少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然而他的内心呢?他是否還是從前的那個淩郡?
“呃,好……好久……不……不見……”李文清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舌頭又開始打結了,他從小就有個毛病,一緊張說話就結巴。
他局促地站在那裡,緊張地低下頭,心突突地跳着,手心裡都攥出了汗,他的嘴唇張了又張,喉嚨裡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淩郡剛剛那淡漠的語氣,讓一向不善言辭的李文清更加不知該從何說起了,何況,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還有淩郡身後這群焦急等待着的人……
李文清突然感到,現在的确不是個說話的好時候,他已經開始後悔了,今晚為什麼非要在這裡等這個人,難道……難道隻是為了想再多看他一眼嗎?李文清尴尬地伫立着,也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還不見李文清有所動作,淩郡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也沒有再開口,他邁開腳步,擦着李文清的身側從容地下了樓梯,徑自朝停車場走去。
身後的人也緊跟着淩郡的步子一起往下走,辛子琦路過李文清身側的時候,用手指朝他的鼻頭點了點,橫眉怒目地說了句:“給我小心點。”說完也快步向停車場跑去。
看着淩郡遠去的背影,李文清的眼角漸漸濕潤,内心深處那塊一直都被小心翼翼珍藏着的東西好像碎了,雖然他知道他連痛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心口之處還是止不住一陣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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