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她又出去。中午回來時拿出個袋子說她買的快遞到了一個了,還有兩個下午能到,等下午下班了一起去拿。說着打開袋子,裡邊各種小袋,說都是些種子。展昭看了,上面印了有各種蔬果圖像。到傍晚,她又拿出幾本書,放在茶幾上。
“這是我們這小學和初中的課本,你先看看。小學的随便翻一翻就行,主要是看看數學符号和一點常識。初中的也挺簡單的——我們就隻看簡單的就行了——高中的我也買了,過幾天再看。我沒買繁體字的,你先試着看看。我們看繁體字都能猜出來不少,你看簡體字應該也差不多。待會我打印個常用的繁簡字對照放這給你看——對了,我跟孫姐說了我家裡有點事,過兩天就不去上班了,明天再去一天。”
展昭有些吃驚,問道,“這樣……不妨事麼?”
“沒事,我本來也跟他們說過,我爸媽想叫我回去,可能本來就在他們那裡待不了多久。”
“叫你回去?”
“我家是……我家不是這的,也不遠。我爸媽想叫我回我們那去找個工作。這裡我本來是上學的時候幹點兼職,然後幹着還可以,畢業了他們叫我過去我就過去了。上次孫姐還跟我說今年五一公司打算再招兩個,要是我要走,她就跟人事說說多招個。”
“唔。”
“這幾天也還沒很忙,我就問了問,說我爸媽想叫我回去,孫姐說行,現在也不算很忙,我要現在離職也行。正好前幾天有個求職的過去,他們面了一下,感覺還挺好的,說我要走就早點給她辦入職——”她又笑道,“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家裡待得挺爽的,巴不得我天天出去上班是吧?”
展昭搖頭笑笑,又問,“你不去做事當真不礙事?那你這樣你父母可知道?”
“沒事,他們知道了也沒事,他們本來就就叫我别幹了,好好找個穩定的——或者我就說我身體不舒服,或者随便找個什麼理由都行。”
“我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你這樣的稀客,這算什麼?再麻煩點都沒事——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稀奇吧?也不知道你算不算獨一無二,也可能别的早就有過來的,就是也都沒人說出來——她猜測道,我是說沒看到有人在網上說——而且,也不都是因為你,”她又笑道,“我也是想先不幹了,到你們那再去轉轉——主要是,看看能不能賺點錢。我是打算拿東西去賣了賺錢,你說呢?”
“那……好啊。”
“你真的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又問道。
“當然。”
“你可想好了,你要知道了,就回不去了——我是說,就回不到不知道的時候了。到時候後悔也沒辦法了。”
“你覺得我知道了會後悔?為什麼知道了會後悔?”展昭問道。
“總之,就是可能會後悔,當然也可能不會,我是說,什麼可能性都有。不是有人說知道得越多,煩惱越多嗎?你看小孩就都無憂無慮的,不用操心,長大了就會有很多煩心事。就是說,知道的多了,你得考慮很多,就很費心費神,很難受——那你覺得當大人好還是當小孩好?”
展昭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大人吧——那……要是你呢,要是你是我,你想不想知道?”
朱晏清半晌不語,最後道,“反正你到時候别怪我就行——你想好了。”
展昭看看她,點點頭。
“其實……其實我本來也想告訴你。其實……我也不知道知道了是好還是不好,可能……總之都有可能。所以我就……先沒跟你說,等你問——那現在就是你自己非得要知道,要有什麼不好的,那你就不能怪我,是不是?”
展昭不禁好笑,點點頭道,“對,不怪你。”
“你還笑?到時候你就要哭了——那你給我寫個字據吧。”
展昭看了看她,不知她這話是何意,要他怎麼寫。見她去找來一張紙放在茶幾上,拿着筆想了想,在上面寫道,“本人自願知情,一切後果由本人負責,與他人無關。”寫完遞給展昭道,“給你你簽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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