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疾病與饑餓之中,他遵循本能地吃掉口袋裡最後一顆橘子糖,并且将折射着教堂五色玻璃一樣的糖紙丢在路邊。
“誰能幫幫我啊。”老邁的婦人自路邊呼喊,“我的孫女還在找我,誰能幫我給她托句話。”
又是一個弄丢孩子的女人。每當他路過一個城鎮,總是會有一個靠在樹邊的老婦人向他呼救,從找到夜晚離家的女兒、尋找接生婆、找到婚禮用的荊棘,再到找到些食物,這一次,則是找到她的孫女。
歐内斯特沒有停留,他得想辦法再給自己弄一些食物,偷來或者搶來。他居無定所,一旦真正有了停留的想法,那些如影随形的怪物一定會在黑夜中将他拖進海底,陰森醜陋的蠕蟲借此吞噬他的靈魂。
因此,他再一次無視了臉上挂滿褶子的老人,向着鎮子的中心前進。
餘光瞄向那個可憐老家夥的臉,細密的皺紋爬滿她的額頭,就像是那些暗藏在海沙之下的肉色蟲子,顴骨上挂着些許松弛的皮肉,上面長着如同苔藓一樣的褐色斑點。她已經衰老到了極緻,與之前見過的大不相同。或許世界已經奪走她的女兒,這次又将奪走她的孫女。
很快,世界也會将她帶進潮濕的地下。
歐内斯特在潛意識裡忽然想到,或許他從來就沒有從這個小鎮出去過。
小鎮的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紅色雕像,它就像是某個類似蠕蟲一樣的家夥留在人間的垃圾,亦或者是刻意丢下來的食袋,裡面滿滿的都是凡夫的靈魂。過往的人躬身于此處祈禱,荊棘刺破皮膚,将鮮血與痛楚一同投入食袋裡,敬贈給某個邪惡至極的生物。
多可笑啊,食材将掠食者看做救贖他們的神明。
【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當來自深海的惡意愈發迫近的時候,當無論如何奔跑都會被視為停留在原地的時候,歐内斯特終于意識到一個悲哀的結論:
蠕蟲早就定位好了,他自認為的逃離,隻不過是那個惡心的怪物正在緩緩爬行所必須耗用的時間罷了。
我不要死在這裡!
【是時候去推動時間線了】
歐内斯特返回到那顆矮小的杉樹下,老婦人仍然在那裡等着他。看見他的到來,老人又說出了如出一轍的話:
“我的孫女還在找我,誰能幫我給她托句話。”
就像是RPG遊戲的主角一樣,歐内斯特接下了這個像是新手任務一樣的委托,向着老婦人所指的别墅的方向前進。
深夜裡的森林顯得靜悄悄的,偶爾在腳邊鼓動一絲不安的蟬鳴。
天空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太陽既為此世唯一留存于天空的事物,因此,祂也成為了此世的真神。
于一片黑夜之中,歐内斯特孤獨地在森林裡摸索前進。手指撫過水杉冰冷粗糙的樹幹,一些柔軟的小東西與他的指尖擦過。一些幼蟲罷了,森林就像是一個小的世界,無數生物就像是熙熙攘攘的社會中每一類人的縮影,最後,世界都會歸于某個掌握了所有人生命的家夥手上。
那個家夥大概就是整個世界的基石,所謂【輪回】的補充者,就像是某些傳說中,死後化為萬物的神明。
死亡是殘酷的,也是溫柔的,那是一切的終結,也是一切的開始。
【開始】
所以,你想起來了嗎?
我可憐的,繼任者。
【死亡】
我的父親早就死了,跪在地上的姜如許終于意識到這一點,這個世界不是真的。它隻是虛構出來的,一場考試的試題。我的生活都是假的,世界也是假的。但是,它們太逼真了,真實得就好像她真正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一樣。
就在姜如許情緒混亂的時候,門口,剛剛給予她擁抱的男人此刻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面目可憎的怪物。白色的皮膚此刻就如同褴褛的破布一樣,挂在蛻變成粉紅色的肌肉上,但是那些“破布”并不柔軟,相反,它們就像是一個牢籠,将身體裡的一切囚禁起來。
失去彈性的肌膚會是什麼樣子,如今姜如許已經見識到了。每一次呼吸,那些褪色的肌肉都會從縫隙裡擠出來,就像是在網格下方不安的爛肉。
怪物顯然已經到了極限,它好喉嚨不斷發出破風箱一樣的聲音,糾結扭曲的手指在地上艱難地筆畫着什麼。就像是一條垂垂老矣的狗,距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
而它的孩子離它太遠了,充滿警惕的眼神也使她變得格外陌生。
【我是你的爸爸呀】
【我救了你】
【好孩子】
最終,它看向門外漆黑色的天空,厚厚的翳蒙上它的眼睛。
不論是現實亦或者是什麼,姜如許的父親徹底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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