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許跟随伊萬的腳步,向小鎮的西邊繼續前進。
小鎮的西邊較之之前走過的路段來說要顯得荒涼一些,隻不過腳下的石磚仍然鋪設得十分整齊,可見這裡曾經也繁華過。
道路邊雜草叢生,布滿黃色灰塵的草葉上蓋着一塊同樣泛黃的布片。
【木匠雜耍團】
布料上,各種色彩因為陳舊以及被廢棄在荒野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姜如許隻能隐約從上面辨認出一個大胡子的胖男人和一個帶着高禮帽的海獅。
“大人,您一直盯着那裡,那裡有什麼?”發現身後的姜如許放慢腳步,伊萬也停了下來,疑惑地轉過頭看向她。
“我看見一塊幕布,”姜如許回答,她知道自己并沒有賦予伊萬看見這些東西的權利,“它躺在路邊,描繪了一個男人和一隻海獅。”
“海獅?”伊萬顯得有些激動,“我記得,幾年前,小鎮上來過一個馬戲團,我的母親前去看過,她向我描述,那裡有一隻海獅。”
他臉上流露出可以稱得上懷念的情緒,“那天,媽媽回來對我說:‘伊萬,你要是能像還是一樣擁有兩個長牙齒就好了。’”
“我要是真的可以擁有海獅那樣的牙齒就好了,”他滿是憧憬地說,“這樣,誰也不會嘲笑我了。”
姜如許聽完有些沉默,她讨厭海獅。
那些肥胖臃腫的怪物總是會扯開獵物的腹部,把鮮血弄得到處都是。
看着對方充滿希望的臉,她并沒有選擇反駁。伊萬與他的母親相依為命,這個矮矮的小黑人似乎對神明有着超乎尋常的熱誠,但是,剝開這層狂熱,露出來的也不過是普通人卑微且渺小的一面。
他愛他的母親,卻殺了她。
一旦姜如許選擇撕碎自己的謊言,那麼面前這個可憐的家夥或許真的會變成憤怒的海獅,将她扯成碎片。
真希望那天不要到來,姜如許心想。
海獅的事情就這樣輕飄飄地揭過去了,伊萬仍然在前面趕路。又走了不一會,一個小洋房出現在路邊。姜如許看見昨天把她錯認成别人的小女孩,她抱着一隻黑色的小貓,蜷縮在籬笆後面。
同樣在籬笆後,一個男人正在整理花園——他拿着一個很大的鐵鍬。
姜如許突然想起來,今天早晨她并沒有遇到昨天那位波比小姐。按照波比小姐前進的路線,她也應該是往這條路上走才對。
或許對方并不是每天都要見自己的情人,姜如許心想,她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對那位奇怪的小姐如此在意。
也許隻是因為在一群飛蛾裡看見了一隻蝴蝶?
她沖花園裡的小女孩揮揮手,對方并沒有理睬她,隻是将一張彩色的糖果紙扔出來。姜如許撿起來發現,那是橘子糖。
她真的很喜歡橘子糖呀。
等到中午,意料中的太陽仍未降臨,霧氣卻變得愈發濃厚了。走出小鎮就是一片由杉木組成的樹林,森林裡鋪着一層厚厚的落葉,踩上去有一種踩在某些柔軟肢體上才有的觸感。深色的樹幹根部爬着一些黃色或灰綠色的黴菌,某些小動物爬過腳底的枝葉,發出輕微的聲響。
就好像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大人,等我們穿過這片森林,就到了獨臂聖母院,”伊萬說,“還好我們現在是秋天,等到冬天,積雪就夠我們煩的了。當然,我并不是抱怨,我會把它們當成神明的考驗……噢!那是什麼!”
伊萬身體一抖,猛地停下腳步。姜如許也同樣停下,朝伊萬所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顆小杉樹的下方爬滿蟲蟻,一具女屍吊死在樹旁。
從她露出腳踝的裙子下可以看出,她的腳背崩得緊緊的。面容呈現出一種奇妙的青灰色,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張,裡面流下冰冷黏膩的涎水。
隻不過,她的雙臂消失了。
肢體縫合的痕迹實在是太過明顯,姜如許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天生殘疾,那失去手臂而留下的創口被縫合之後顯得像是個口袋。
風吹過樹林,屍體被粗粗的麻繩吊着,在空中搖擺,就像座鐘的鐘擺一樣。
“冷靜些,伊萬,”姜如許上前查看女人的屍體,組織好語言對吓癱在地上的伊萬說,“這隻不過是一個再也無法前往神國的可憐人罷了。”
頂着伊萬敬佩的眼神,姜如許覺得壓力很大。
“那、大人、我們能把她下葬嗎?”伊萬磕磕巴巴問道。盡管姜如許内心十分抗拒,但是想一想自己在這個家夥面前編出來的所謂“神使”的人設,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
她上前把女人放下來。
女人的嘴裡仿佛塞着什麼,她瞪大的白色眼睛讓姜如許想起昨天晚上,居住在月亮眼睛裡的那個女人。姜如許深吸一口氣,趁伊萬撥開地上落葉時,将紙團快速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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