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瑞王到底有傷在身,一直捂着也不好,幾個人說了一會話,瑞王妃就帶着兩個女兒離開了,丫環婆子伺候着瑞王脫了衣服,重新上藥。沈錦這才說道,&ldo;母妃,女兒有事想要請教。&rdo;瑞王妃看了一眼,點頭說道,&ldo;好,琦兒你先回去吧。&rdo;沈琦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可是看到瑞王妃的眼神,到底說不出來,點了下頭說道,&ldo;那女兒去看看弟弟。&rdo;&ldo;恩。&rdo;瑞王妃應了下來。沈琦這才帶着霜巧離開,瑞王妃扶着翠喜的手帶着沈錦往園中的涼亭走去,沈錦身邊也跟着安甯,到了亭中早有丫環布置妥當了,等瑞王妃和沈錦坐定後,就立在一旁,瑞王妃說道,&ldo;你們下去吧。&rdo;&ldo;是。&rdo;除了翠喜和安甯,其她的丫環都退了下去。翠喜給瑞王妃和沈錦倒了紅棗茶,就退到了亭外站着,而安甯看了沈錦一眼,見她點頭也到了外面。沈錦開口道,&ldo;母妃,陛下賜下太醫之事,我心中不安。&rdo;她倒是沒有隐瞞或者迂回的意思,和瑞王妃玩心思才是真正的蠢,更何況她現在是讨教。瑞王妃其實已經猜到了沈錦來的意思,說道,&ldo;你是怎麼想的?&rdo;沈錦咬了下唇,臉上多了幾分憂愁說道,&ldo;我擔心夫君。&rdo;瑞王妃聞言點頭說道,&ldo;陛下心思深不可測,不是我等能猜透的。&rdo;不知道為何,沈錦覺得瑞王妃說的深不可測這四個字,帶着幾許諷刺。沈錦看着瑞王妃沒有說話,瑞王妃見沈錦這般沉得住氣,心中也越發看重她幾分,說道,&ldo;你雖是永甯伯夫人,卻也是我瑞王府的郡主,王爺與我總是能護着你幾分的。&rdo;瑞王妃接着說道,&ldo;永甯伯是做大事的人,想來心中自有成算,更何況結果如何,并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既然有太醫在,也莫要辜負了陛下一片好心,你如今有孕在身,思慮過重對你不宜。&rdo;更多的話瑞王妃卻不再說了,沈錦看着瑞王妃的神色,也不再問,隻是陪着瑞王妃喝了紅棗茶,中午的時候又一并用了飯,因為瑞王中午也起身了,所以此次不僅瑞王妃和沈錦姐妹,就是沈軒、沈熙和沈皓也都過來了,沈蓉身子不适,瑞王妃也就沒派人去喊,倒是借着瑞王的名義賞了幾道菜下去。用了飯幾個人又陪着瑞王說了會話,沈錦這才回了院子。趙嬷嬷已在院中等候多時了,沈錦見了她點了下頭,陳側妃問道,&ldo;可明白了?&rdo;&ldo;不太明白。&rdo;沈錦說道。陳側妃點了下頭,也沒再說什麼,沈錦坐下以後才看向趙嬷嬷,陳側妃打發了屋中伺候的人出去,又讓人開了窗門,正準備出去就聽沈錦說道,&ldo;母親也留下來吧。&rdo;想了一下陳側妃才問道,&ldo;不礙事嗎?&rdo;趙嬷嬷開口道,&ldo;沒什麼事情要瞞着的。&rdo;陳側妃這才重新坐下,安平和安甯兩姐妹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窗戶邊,沈錦把瑞王妃說的那兩句話與趙嬷嬷她們說了,趙嬷嬷聽完以後才說道,&ldo;管事也讓我問夫人幾個問題。&rdo;&ldo;恩?&rdo;沈錦一臉疑惑看着趙嬷嬷,明明是她滿心疑惑讓人去問趙管事,怎麼成了趙管事問她了?夫君走前也說讓她有疑問或者事情盡管去找趙管事的啊。趙嬷嬷說道,&ldo;第一,若是将軍出事,那位會如何對夫人。&rdo;沈錦身子一顫,臉色已經蒼白了。趙嬷嬷雖然心疼,卻還是問道,&ldo;第二,若是将軍出事,府中會如何對夫人。&rdo;這次不僅沈錦,就是陳側妃也身子一軟,滿身的冷汗。趙嬷嬷眼睛眯了一下,問道,&ldo;第三,若是将軍出事,夫人又要如何。&rdo;三個問題問完了,趙嬷嬷就不再說話,而是倒了溫水給沈錦和陳側妃。若是夫君出事,誠帝定不會留下她,更不會留下她腹中的孩子,因為她是楚修明的妻子,肚中是楚家的骨肉,憑着楚家在軍中的地位,楚修明在軍中的威信,誠帝是不會讓楚修明的孩子成長起來,更不願看着楚家的人再掌兵權。可是邊城還有楚修遠,不過為何……&ldo;我也有一個問題。&rdo;沈錦看着趙嬷嬷,問道,&ldo;楚修遠莫非不是楚家嫡系?&rdo;趙嬷嬷眼中帶着贊賞看向了沈錦說道,&ldo;是的,這并非什麼秘密,二少爺并非将軍親弟,而是将軍的表弟。&rdo;為何一個表弟卻姓了楚,沈錦沒有問,想來是因為其中有些不好說的事情,沈錦點點頭,也明白了為何誠帝并不把楚修遠看在眼中,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誠帝覺得楚修遠名不正言不順罷了,卻不知楚修遠的才能,怕是楚修明故意保護所緻。而第二個問題,也怪不得瑞王妃說府中能護着她幾分,到底護着幾分,想來是要看夫君情況如何,若是夫君沒事,府中自然是會全力護着他,若是……瑞王和瑞王妃絕不會為了她一個出嫁的女兒把整個瑞王府賠進去。就算今天換成了沈琦,恐怕結果也不會變的,因為瑞王還要保全更多的兒女,而且瑞王并沒實權……能做的實在有限,保全她更多的也是要利用誠帝對夫君的忌憚罷了。沈錦雖然明白,到也談不上怨恨,可到底有些心冷。就像是瑞王妃說的,結果如何不是他們能決定的,猛一聽像是在說結果要看誠帝的,可是仔細想來也是要看楚修明,這也是楚修明會留下沈錦的原因,隻要他無事,沈錦就不會有事。若是楚修明出事了,自己又要怎麼辦?沈錦眼中有些迷茫,雙手下意識放在了小腹上,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楚修明出事了,她就陪着他好了,可是如今……沈錦卻不願,因為她不能讓他們兩個的孩子還沒有長大就沒了長大的機會。陳側妃也是想到若是楚修明出事,誠帝難道還會留下沈錦這個永甯伯夫人還有她肚中的孩子嗎?到那時候,不管是瑞王還是瑞王妃都不會為了沈錦一人……陳側妃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楚修明的那些傳聞,說他因為不滿未婚妻的長相就殺了人,說他……那當初三個未婚妻,還沒嫁過去就已經身死的,真的都是意外死的嗎?陳側妃越想越覺得心寒,誠帝說沒有适齡的女兒,讓瑞王選了女兒嫁給永甯伯,可是明明是有兩個與沈錦年齡相仿的女兒。若真是不适齡,沈錦也可以說不适齡的,不過因為誠帝是皇帝,而瑞王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庶女違背了皇帝的話而已,就連瑞王妃……瑞王妃那時候也沒見過楚修明,心中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可說到底不過是犧牲了沈錦罷了。能遇到楚修明這樣的,也是沈錦的運道好,可是如果楚修明真的如傳言那般呢?就算沒有傳言那般恐怖,有其中一二分,沈錦的日子也是難熬的。瑞王府會幫着沈錦出頭嗎?不會,陳側妃也是後來才知道,在邊城被圍的時候,沈錦曾寫過求救的信給瑞王,可是結果呢?如石沉大海一般,就連她也是不知道的。怕是瑞王妃知道的,不過心底卻是放棄了沈錦的。隻不過後來楚修明回來,又擊退了蠻族,沈錦不管是為了她這個沒用的母親,還是為了别的,又給瑞王府寫了信,要了許多吃食一類的,算是主動緩和了和王府的關系。說到底,瑞王妃在不危害到自己和親生孩子的時候,願意對沈錦幫把手,也算是交好了楚修明,可是在……往往被舍棄的就是沈錦。陳側妃隻覺得心如刀割,想來女兒早已經想通了這些,而她到如今才看明白這麼許多,若是早知道如此,那時候她就當在女兒出嫁後,吊死在瑞王府門口,讓他們想要瞞下消息都不能。沈錦摸着肚子說道,&ldo;夫君可留了話給趙管事?&rdo;趙嬷嬷開口道,&ldo;留了。&rdo;沈錦看向趙嬷嬷,趙嬷嬷說道,&ldo;将軍讓所有人都聽夫人的。&rdo;&ldo;哦。&rdo;沈錦想了想沒再說什麼,&ldo;若是能送我與母親離開京城或者藏匿起來,有幾分把握?&rdo;想來誠帝也會派人去告訴楚修明,他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了,用來警告楚修明或者亂了楚修明的心神,不管誠帝什麼目的,隻要沈錦不在誠帝的手中就好。&ldo;五分。&rdo;趙嬷嬷開口道。陳側妃說道,&ldo;既然這般,錦丫頭你還是回了永甯伯府吧。&rdo;沈錦搖頭說道,&ldo;想來在永甯伯府,更不好離開。&rdo;陳側妃疑惑問道,&ldo;為何?&rdo;&ldo;我不知道啊。&rdo;沈錦理所當然地說道。陳側妃看着沈錦,沈錦解釋道,&ldo;是夫君讓我來王府住的,想來是覺得王府更安全或者更好逃走?&rdo;她不過是信任楚修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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