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禦史開口道,&ldo;除了赈災事宜,陛下早日頒下罪己诏才是。&rdo;誠帝面色一變,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許久才問道,&ldo;朕有何罪?此乃天災!&rdo;&ldo;這是上天的示警。&rdo;有一個老臣開口道。陳丞相眼珠子轉了一下,眼神往瑞王身上瞟了一下,心中已有了思量,誠帝滿心的不願,他本身心裡就有鬼,越發想證明自己的聖明,這般罪己诏被記錄在案,後人看了……&ldo;起來吧。&rdo;誠帝端着太監新送來的茶喝了一口。衆人這才起身重新到了一旁,這一下把跪着沒起身的陳丞相給凸顯了出來,誠帝看見陳丞相問道,&ldo;愛卿可有話要說?&rdo;&ldo;陛下,臣要參瑞王奢侈無度……此次地動定是上天對瑞王的警告,否則為何選在瑞王生辰這日。&rdo;陳丞相細數了瑞王無數罪狀,最終又把地動之錯推到了瑞王身上。瑞王臉上毫無血色,馬上出來跪在地上,&ldo;陛下,臣弟絕……&rdo;&ldo;對。&rdo;瑞王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誠帝猛然說道,&ldo;陳丞相所言甚是,朕也有錯,瑞王與朕同胞所出,朕對其多有……卻不想瑞王不知皇恩,如今上天才下此懲罰,瑞王你可知罪?&rdo;地動是怎麼回事,其實在場的臣子都是明白,不過是天災而已,皇帝下罪己诏更是一種對百姓的安撫和交代,凝聚民心的作用,可是架不住誠帝心中有鬼,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瑞王身上。瑞王雖然糊塗了一些,可是還真沒犯過什麼大錯,可是在陳丞相口中簡直罪無可赦了。明白了誠帝的意思,又有幾個臣子出來,都是參瑞王的,剩下的人對視了一眼,心中歎息卻沒有人說什麼。&ldo;臣參瑞王為一己之私,竟然棄邊疆安慰于不顧,執意召永甯伯回京,若是此時蠻夷入侵,那邊疆百姓又該如何?此乃大惡。&rdo;&ldo;臣參瑞王幸喜美女,所謂上行下效……&rdo;&ldo;臣參瑞王在府中大興土木,搜刮黎民……&rdo;&ldo;臣參瑞王……&rdo;這還真是牆倒衆人推,一條條的罪責被安在了瑞王的頭上,就連他遲到早退也成了不顧黎民生死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絲毫沒有提瑞王手上根本沒有實權,就算他不去也沒有絲毫影響。誠帝漸漸安了心,跪在地上的瑞王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面無血色……&ldo;好口才。&rdo;楚修明忽然冷聲開口道,&ldo;各位還真是有能把死人說活的本事。&rdo;&ldo;永甯伯你什麼意思。&rdo;一個年紀較輕的官員直接跳出來指着楚修明說道,&ldo;莫非永甯伯要公私不分,瑞王這般罪大惡極……&rdo;&ldo;哦?瑞王罪該如何?&rdo;楚修明反問道。&ldo;定要嚴懲,才對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rdo;那人一臉傲色說道,&ldo;永甯伯莫不是要包庇瑞王?&rdo;楚修明很平靜地說道,&ldo;既然這般罪無可赦,那就誅九族吧?不解氣的話要不夷十族。&rdo;那人剛想說什麼忽然想到了瑞王的身份,看了一眼誠帝,就見誠帝滿色鐵青滿臉不悅,楚修明的态度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ldo;陛下覺得如何?&rdo;&ldo;永甯伯好大的膽。&rdo;陳丞相怒斥道,&ldo;陛下面前爾爾敢胡言亂語,眼中可還有陛下。&rdo;永甯伯理都沒理陳丞相,直言道,&ldo;如今蜀中百姓正在受難,還不知災情如何,後續的救援安排呢?赈災所需的糧草呢?你們拿着朝廷的俸祿,卻不知為陛下分憂,反而立志于推卸責任,可笑。&rdo;兵部尚書站了出來說道,&ldo;臣覺得永甯伯所言甚是。&rdo;工部尚書也站出來,&ldo;臣附議。&rdo;瑞王隻覺得滿心的感動,永樂候也在場,更是時常與他吃酒玩鬧,如今卻一句話都不敢說,而楚修明卻直接站出來。誠帝心中滿是怒火,隻覺得楚修明生來就是與他作對的,厲聲說道,&ldo;楚修明,你當朕不敢殺你?&rdo;瑞王一聽,心中大驚說道,&ldo;陛下!&rdo;誠帝這句一出,不說瑞王就是别的臣子也不準備再袖手旁觀了,被楚修明質問的那個年輕官員倒是心中大喜跪地說道,&ldo;陛下,請治永甯伯的罪,他……&rdo;&ldo;閉嘴。&rdo;禮部尚書直接一腳踹在那個人的後背,把他踹趴下了,然後跪下說道,&ldo;陛下莫聽信小人胡言,永甯伯隻是心憂蜀中百姓。&rdo;禮部尚書是兩朝老臣,已經告老幾次,誠帝都沒允許不過是留着他表示自己尊重先帝,做個擺設而已,而他也心知肚明,很少開口,誰曾想老當益壯腿腳麻利,這一腳力道可不輕。另外一個老臣也質問道,&ldo;楚家與國同長,曆代駐守邊疆,楚家兒郎少有善終者,多少屍骨都遺落沙場無法尋回,那一座座衣冠冢……陛下你這話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嗎?&rdo;瑞王雖然是誠帝的親弟弟,可是并沒什麼作為,所以被責難了,少有人出來為其說理,更何況他們都知道誠帝不會要了瑞王的命,等楚修明站出來他們才想起來,楚修明是瑞王的女婿,若是不站出來的話,怕是會被很多人不齒。楚修明跪了下來說道,&ldo;臣不敢。&rdo;瑞王擡頭看着誠帝,沒能力沒本事是他活下來的理由,如今又成了他獲罪的理由,瑞王心裡明白,誠帝不願意下罪己诏,那麼就要找個人出來頂缸,正巧是他生辰地動,就算他不認下來,怕是以後……不能牽扯到瑞王府,更不能連累楚修明,隻要楚修明還是瑞王府的女婿,别人都不敢怠慢了府中的家眷,再說誠帝總歸不會要了他這個弟弟的命,還要留着他顯示仁慈呢,瑞王咬牙低頭說道,&ldo;陛下,臣有罪。&rdo;此時認罪,算是給誠帝一個台階,誠帝心中一松,卻對楚修明更加戒備,他從沒想過竟然有這麼多人會出來幫楚修明說話,更甚者就連他提拔上來的臣子也不全聽他的,不少人心中都有些同情瑞王了,好好的一個生辰弄出這般事情,如今還要……不過這也算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剛剛給楚修明說話怕是已經開罪了誠帝,此時都不再說話,而楚修明也不說話了。&ldo;剛剛朕心焦受苦的百姓,說話重了一些,永甯伯莫要見怪。&rdo;誠帝滿心的恨意和屈辱,神色都有些扭曲地說道。誠帝本以為這句說出能讓臣子們覺得他大度,卻不知這些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若是誠帝真的不顧衆人阻止,把楚修明拿下殺了,他們可能還會高看誠帝一眼,誰都知道誠帝忌諱楚修明,能借機殺人到時候再把髒水潑到楚修明身上,也算得上果斷狠絕,可是……&ldo;臣不敢。&rdo;楚修明并沒不依不饒。誠帝這才嗯了一聲,&ldo;都起來吧,既然瑞王已經認罪,拖到宮門口重打三十大闆,關入宗人府,所有罪狀昭告天下。&rdo;瑞王低頭說道,&ldo;臣遵旨。&rdo;宮中侍衛很快就進來了,瑞王沒有用人去拉,主動站了起來,看了楚修明一眼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話這才離開。誠帝這才接着說道,&ldo;擇……&rdo;一個個官職被念了出來,都是剛剛站出來指責瑞王的,甚至不用猜測就知都是誠帝的親信,&ldo;陳丞相總領赈災事宜。&rdo;&ldo;臣遵旨。&rdo;所有人跪地領旨。瑞王被打又被關起來的事情很快就在宮中傳遍了,甚至在誠帝的示意下,京中都開始流傳出各種消息,地動的罪責都因瑞王而起,瑞王府的名聲一時間低落谷底,甚至有家人在瑞王府當值的人家,都被很多激憤百姓暴打。宮中佛堂中,皇太後聽完宮女的話,說道,&ldo;出去吧。&rdo;她的面色平靜,并沒有再多說什麼。宮女退了下去,一直陪着皇太後的嬷嬷說道,&ldo;太後……&rdo;皇太後手中的佛珠被扯斷了,&ldo;都是我的罪啊……這是報應!報應啊!&rdo;嬷嬷趕緊說道,&ldo;太後,瑞王是陛下的親弟弟,不會有事的。&rdo;皇太後卻不再說話,閉了閉眼顯得越發老态,說道,&ldo;收拾了吧,賞瑞王妃……&rdo;&ldo;是。&rdo;嬷嬷一一記下來。瑞王府中,瑞王妃聽完消息揮了揮手說道,&ldo;我知道了。&rdo;翠喜有些擔憂地看着瑞王妃,瑞王妃倒是沒什麼表情,說道,&ldo;翠喜傳下去,若是讓我聽見府中有人胡言亂語,直接五十大闆扔到莊子上,生死不論,哪裡出了差錯嚴懲不貸。&rdo;&ldo;是。&rdo;翠喜恭聲應了下來。瑞王妃看向陳側妃說道,&ldo;陳妹妹,你看好李氏,我去收拾東西,軒兒你一會去給王爺送去,我讓人收拾了一些吃食,熙兒你帶着府中的侍衛送去你三姐姐家中,讓她莫要心急也不用來府中,等你三姐夫回來再歸家,把沈蓉姐弟接到我房中,讓丫環婆子看牢了,可莫要他們随意走動,傷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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