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間,那人便不見了蹤影,唯有靜靜躺在手心裡的歸來和檀木刻牌昭示着,剛才的對話不是她的一場夢。
唐梨拿起那牌子,在燈火下,那牌子微微泛着古樸的光芒,和着那從牌子裡散出來的檀香,那上面篆文的燃犀閣三個字吐露出一股不凡的氣息。
唐老太爺離世的第三日,是大斂的日子。
前日的小斂,唐家大爺二爺不許她去,說是她生來不詳,會沖撞了老太爺,今日大斂唐梨卻是無論如何也要和爺爺告别的。
一大早,唐梨便來到了靈堂,唐老太爺的容顔還是如往昔一般,嚴厲裡帶着些溫和。唐梨在靈前叩拜,隻是還不曾磕完三個頭,她的手臂上便感受到了一陣拉力,她就那麼硬生生地被人拽了起來。
唐梨伸出手推去了拉着她的那雙手,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手的主人——唐家的大少奶奶。
此時此刻,那唐家的大少奶奶被氣的不行,那滿身绫羅綢緞随着她身形臃腫而輕輕顫抖,撲簌簌地抖落了一地的脂粉,那一瞬間唐梨竟是有些可憐這大嬸子的,任她绫羅滿身,脂粉滿面,偏偏遮不住她這一身的俗氣,更可笑的怕是這她自己還不知。
“早說過不該留着這麼一個不詳的丫頭,你們非是不聽,如今可好了。小丫頭不僅克死了她父母,如今連老太爺的葬禮都不讓人安生。”
唐大夫人的那一句話本不該有什麼,可是,衆人想起來唐梨的出生,想起來唐家三爺的離開,又想起突然病倒的唐老太爺……有些東西便在他們的心裡紮了根。
見衆人如是模樣,那二爺也是閑不住了,他們大房和二房本就沆瀣一氣,如今為了趕走唐梨,這般以大欺小,人多勢衆的事,自然也是做得的。
隻見那唐家二爺自唐老太爺的屋子裡取出一個木匣子,在衆人面前打開,裡面是一張老太爺的留書,看那紙張的老舊程度應當是許久之前便留下的。
“你們評評理,唐家這三百年來的興盛都是因了一個法度,但凡傳承,不是長子便是嫡子,何曾有過如此?”
二爺說的義憤填膺,連那臉上的小胡子都被氣息吹得飄了起來。他将那留書交于小厮,在衆人中傳閱了起來,在座的都是族中長輩,見唐老太爺竟是要将唐家香鋪的基業都交到這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手裡,自然都不由地對這個小丫頭有了些偏見。
“若是長子倒也罷了,偏偏是個女娃,老大也真是糊塗啊……”
“聽說這個娃娃好似沒什麼天分……诶……阿大定是病重糊塗了。”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将家業交給一個不詳又無才的人的。”
也不知是誰先說起的,衆人從竊竊私語竟是到了最後成了一緻的口伐,唐梨愣愣地看着面前這些人,明明都不曾見過面,明明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對自己有着如此大的怨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她就成了妖孽,成了不詳的人,明明爺爺一直說她是他的寶貝,是個有福的孩子。
衆人的聲音似浪潮将唐梨淹沒,驅逐,她何曾受過如此待遇,以至于唐梨根本不能反應過來。等她轉醒過來的時候,适才還笑盈盈的大夫人眉目一冷,竟是喚來兩名孔武有力的家丁準備将唐梨攆出了府去。
唐梨冷笑着看着這一屋子的大大小小,她唐家竟是如此不堪,這麼多人合起夥來欺負她一個小丫頭。
“等等。”
唐梨歎了歎氣,從懷裡掏出了昨日那人給的歸來,雖不是她自己制的,此刻用來堵住悠悠衆口倒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否真如那人雖說,能将爺爺召來,光就這香氣不俗,怕是就能讓那些牆頭草般的老家夥們松口了吧。
“你要做什麼?”
唐大爺見唐梨動作,竟是示意了手下暫停了行動,明知故問道。
“焚香。”
唐梨說着竟是真的轉頭便取下了靈台上的香爐,雖是平實了些,卻也好歹是香道世家的爐子,也不算太差。
“笑話,我唐家上上下下誰人不知你唐梨根本不是什麼香道中人,就你,也能制香?别說你才十二歲,便是你二十歲怕是都制不出一味觀音香吧!”
“就讓她試試嘛,咱們左右不過看個笑話罷了。”
唐大夫人本是想攔着唐梨的,可是身邊那個瘦精精的唐二夫人卻拉住了她的袖子,笑意盈盈地準備看唐梨出醜呢。
唐梨将香爐靜靜擺好,挽起衣袖,将香灰換了新的,仔細處理好了香爐後,她将香炭埋進香灰,又将香丸壓成香餅,用小銀盤放于香炭的火焰上,而後她便蓋上了香爐的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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