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怎……怎麼辦?誰來……幫……幫……我?”燕郬說出來的句子斷斷續續,周圍的人其實沒太聽得懂,他其實發出的聲音更像嗚咽,但是燕郬自己聽不見,也不知道自己已經連話都說不好了。
“孩子,不要慌,已經叫了救護車了,這是你爺爺奶奶嗎?不要着急啊,别急。”一個大媽看到燕郬的樣子猜出了他的身份,走過去安撫他。
燕郬隻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着什麼,但是聽不見聲音,他放開了拽着的那個胳膊,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世界一下變得嘈雜起來,周圍各種聲音沖進他的耳朵,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給你爸爸媽媽打電話,孩子,不要慌。”燕郬聽到了面前的大媽說。
對……對……要給爸媽打電話,不過怎麼沒人叫救護車?
燕郬掏出手機,但是手開始發抖,根本拿不穩手機。
嘴上卻念叨着“救護車……救護車……”不過聲音依舊類似于嗚咽。
大媽也不知道怎麼就聽懂了他那一聲聲的嗚咽,握着他的手說:“孩子,沒事啊,已經叫過救護車了,你别急,你先不要說話了。”
燕郬聽到這先松了一口氣,但是轉念想到要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燕郬用自己發抖的手努力的握住手機,想要打開手機。
明明是一秒就能完成的指紋解鎖,燕郬的手指卻始終按不到正确的位置,連續按了幾次都失敗,手機彈出了密碼輸入界面,燕郬感覺自己的眼睛裡面蒙着一層水霧,根本看不清手機屏幕,他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很想把手上的手機砸到地上。
“孩子,别急,别哭啊,先别哭,打不開手機我來幫你,你告訴我密碼。”燕郬能聽到大媽的聲音。
哭?有在哭嗎?自己什麼時候哭了?
燕郬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手背上濕潤一片,原來自己真的在哭。
他把手機遞到大媽面前,張了口聽到自己的聲音才發現自己根本說不清楚,就改成了比劃。
大媽幫他解了鎖,他抹了一把眼睛,感覺自己能看清屏幕了,飛快的翻出通訊錄找到爸爸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
燕郬開了口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說不了話。
那邊爸爸聽到他這種聲音頓時也慌了神。
—嘟嘟,你怎麼了?你的聲音怎麼回事?你不是在爺爺奶奶家嗎?你們怎麼了?
爸爸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燕郬不知道怎麼辦,隻得把手機遞給了那位大媽,大媽馬上幫他接了過去。
—喂,你好,是這孩子的爸媽嗎?這邊是福元路,這裡有兩位老人出了車禍,看樣子是這個孩子的爺爺奶奶,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這孩子估計受了刺激,現在說話有些困難,你們趕快過來吧。
燕郬不知道爸爸那邊說了什麼,隻看到大媽說了幾句之後挂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了他。
等燕郬再回過頭時,才發現救護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警察也到了,有人推着自己往前走,還有人扶着自己上了救護車,他看到有醫生護士圍着爺爺奶奶,所有人都很緊張。
恍惚中燕郬聽到有人在說“失血過多……搶救無效……”
一瞬間燕郬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感覺自己根本無法呼吸。
燕郬開始劇烈的咳嗽,但是他不敢上前去看一眼,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搶救無效指的是誰,後來的事他已經不記得了。
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醫院,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媽媽坐在他旁邊,雙手撐着腦袋,看起來十分無助。
聽到他的動靜媽媽瞬間起了身安撫他,媽媽的雙眼通紅,平時總是打扮精緻的臉上此刻也隻剩悲傷。
聽到媽媽叫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竟然松了幾分,也許潛意識裡覺得有了依靠,之前那種孤立無援的情況讓他害怕極了,此刻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海面上漂泊無依的小船終于找到了停靠的港灣一般,他甚至抱着媽媽,把頭靠在媽媽肩膀上尋求安慰。
當媽媽的手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時,他才真的完全放松了下來。
他想跟媽媽說一下當時的情況,但是開口依舊是那種嗚咽聲。
媽媽輕聲安慰他,告訴他不要急,不要害怕,努力的讓他情緒穩定。
但是燕郬聽着媽媽滿是哽咽的聲音,心裡的悲傷有增無減。
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了之後媽媽叫了醫生過來給他做了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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