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病逝的消息,是一個禮拜後傳出來的。
整個明府都挂滿了白布,靈堂設在青雲居的正堂,明家決定停靈七日再擇日下葬。
明珠每日每夜都跪在靈前守着蘇淺。
“娘,您怎麼舍得扔下珠兒一個人走了呢?”明珠的聲音,像被風吹奏的風鈴,清脆而哀傷。
眼淚像止不住的珠子,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大小姐,人死不能複生,您節哀順變。”趙吟霜輕身走了過去,溫柔地扶着明珠的胳膊,“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讓夫人盡快入土為安,您說對吧?”
明珠沒有作聲地抽出了胳膊。
“大小姐,夫人病逝,妾身也無比悲痛。但是這靈柩停在青雲居正堂當中多日,來往多有不便,而且也不甚吉利。明日便是黃道吉日,益治喪,妾身想着……”趙吟霜的聲音格外溫柔,卻無比惺惺作态。
“來人,掌嘴!”明珠冷聲地喊道。
話音落下,周圍的一幹丫環小厮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蘇淺病逝,府中上下都把趙吟霜當未來主母,對她言聽計從;而明珠是相府嫡女,是明相手中寶眼中珠,極受寵愛。
明珠冷眼掃了猶豫不決的她們一眼,沒有作聲。
趙吟霜心裡很是得意。
假惺惺地掩嘴竊笑着說:“大小姐,您别開玩笑了!妾身當家,必不會虧待于你的。”說完又走過去準備扶住明珠的胳膊。
“啪—”一聲巨響。
明珠的貼身丫環小沫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趙吟霜的臉上。
全場死般寂靜,所有的丫環小厮都低着頭裝鹌鹑。
“好你個死丫頭!”趙姨娘氣得渾身亂顫,走過去準備回扇小沫一巴掌。
“趙姨娘還是注意下自己的言行舉止的好!”明珠的聲音冷得像冰茬子,刺得人心疼。
思及自己的沖動,趙吟霜退了回去,臉上火辣辣的疼,眼淚掉下來,羞得無地自容。
“大小姐……”趙吟霜眼角含淚裝可憐。
“趙姨娘,明府上有父親作主,下有嫡長子大哥作主,再不濟也有我這個嫡長女作主,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妾室來我母親奠前指手劃腳了?”明珠狠狠剜了一眼,寒聲說:“趙姨娘想掌家?恐怕是白日做夢!今天本小姐把話放在這裡:隻要有我明珠在的一天,本小姐絕不可能讓你坐上明府當家主母的位子!”
明珠依舊跪在母親的靈前,擡着驕傲的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毫不避諱地盯着趙吟霜,說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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