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中,他甚至能聽到馭妖卒們在嘀咕着:“那小妖受了傷必定逃不遠,一定就藏在這附近,分頭行事挨家挨戶去搜。”
縱使形容狼狽,對凡人失去信任的鲛妖還是倔強地與女子對視,沒有開口懇請她收留庇護。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不知為何獨獨此處茅屋躲過了那掘地三尺的搜捕,而茅屋的女主人明明發現了他卻沒有驚呼将那些馭妖卒引到此處。
少年鲛妖不敢掉以輕心,茅屋女主人在漫長的靜默之後終于思考出了該如何處置這位誤闖而入的“不速之客”,她離開水井邊,不多時拿來一根纖長結實的竹竿,緩緩朝水井裡伸去。
鲛妖後背緊緊貼着井壁,恨不得與井壁融為一體,隻為了避開那根已經戳到井底的竹竿。
一道清冷的女聲自井口傳來:“抓住竹竿,我拉你上來。”
鲛妖下意識地抗拒,别過頭去甯肯面對井壁裝死。
那女子又平靜無波地開口:“你身上傷口若不用BBZL化符水,很快便會潰爛見骨,我不想弄髒這口水井。”
聞得此言,鲛妖暗暗咬牙,他素來被保護得很好,從未受過這種屈辱,隻是情勢所逼不得不屈服。抓住竹竿之時,被金爐符水灼傷的掌心越發刺痛,好似一遍遍在提醒着他與馭妖卒間的仇恨。
甫一出得水井,那女子脫下身上外袍掩蓋住他的身子,那外袍鮮豔似火,與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全然不符。顧不得心下異樣,鲛妖一手扯住紅袍遮蔽身上傷口,另一手攥着竹竿,而竹竿另一端握在女子手中。
鲛妖顯出真身便無法在岸上行走,他靠倒在井口神色萎頓,身後墨綠色的長尾離了水也失去鮮亮的光澤。
身着月白色裡衣的女子一聲不吭便将他打橫抱起置于屋中,燒紅炭火,打來清水,自腰間取出一塊玄黑色的石頭扔進清水之中,而那碗中清水不見污濁反倒越顯澄澈。
女子端着碗走到鲛妖身前,遞給他一塊幹淨的布帕道:“早晚用碗中水擦拭一遍傷口,三日後傷口就能愈合。”
鲛妖目光被那玄黑色石塊吸引,不由自主地問道:“你為何要救我?”
女子沒有回答,她轉過身留給鲛妖一個背影,徑自從櫃中取出一床被褥鋪在屋子那頭的角落裡,靜靜地合衣躺下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鲛妖扯了扯身上紅袍,蜷縮在充斥着陌生氣味的床榻上,猶豫再三還是試探着取了布帕依女子所言沾水擦拭傷口,身上的傷口遇到水沒有預想中的刺痛而是清清涼涼地起了鎮定之效。
躺在床榻上,鲛妖睜着眼不敢入睡。此時他萬分懊悔沒有聽從母親勸告,貿貿然就孤身一人來到凡間,既沒有打探到法器的下落,還幾乎使自己暴露在凡人面前,而這遭在凡間經曆之事須得盡快回去告知她們,對凡人早做防範。
入夜以後,月色朦胧,風撩山林,樹影婆娑。
女子倏忽間睜開雙眼,仿佛感應到些什麼,她身形一動自地鋪上翻身而起,推開距離自己最近的窗戶一個躍身就消失在了窗外。
鲛妖本有着比凡人不知敏銳多少的五感,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察覺,隻得呆呆地坐在榻上望着那扇在風中左右微擺的窗戶。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曆?她生活在這村子裡身上卻沒有半點在此處生活的煙火氣,若說她同神廟裡那些人是一夥,可昨夜搜捕之時又沒有将他交出去,還給了他愈傷的法子……
說起來,她又是如何知道這愈傷的法子?
作者有話說:
故事的主角身份都很好猜。改個bug,女子算是晝伏夜出的。
第十三章
翌日清晨。
那女子又回到了茅屋,神色間不見一絲疲憊,身上帶着樹林草澤的濕氣。
她進屋的時候,床榻上的鲛妖渾身猛地一僵,可她卻視若無睹一般從櫃子裡翻找出一套幹淨的衣物,而後從外頭提了兩大桶熱水到屋裡倒入木質的浴桶BBZL,也不避忌屋裡還有鲛妖便徑自褪下衣物跨入浴桶。
動作仿佛做了千百遍一般流暢而自然,熱水浸潤肌膚的每一個毛孔,女子臉上神色未變,卻明顯放松了渾身筋骨。
鲛妖見她全然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賭氣似的索性翻個身面朝裡躺着。
隻是,眼不見并不代表耳不聞。畢竟同屋而處,又是陌生且分不清是敵是友的關系,鲛妖很難不去注意到屋子那頭的動靜。
閉上眼睛仿佛眼前還有鮮活的畫面,比方說烏黑的濕發是如何沿着脊背蜿蜒而下沒入水中,晶瑩剔透的水珠是如何沿着下颌線緩緩滑下順着纖長的脖頸落到鎖骨下窩……
鲛妖不谙男女之事,換做從前也斷然不會對這渾身散發冰冷氣息的女子動心動情,此時卻情不自禁地臉上微微發燙,他越發用力地閉上雙眼羞惱地想着,自己這反差的反應定是屋子裡古怪的氣氛所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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