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祁的眼捷顫了顫,像被風輕撓的枝頭新葉。
“莊祁……”
莊祁睜開了眼睛,同時,趙棗兒也霍然清醒。
冰冷的風拍在趙棗兒臉上,一下一下好像一個個耳光,她的頭發被肆虐的風卷着在空中亂舞,迷亂她的視線。趙棗兒不得不眯着眼睛,然而刀一樣的風讓她止不住淚流。
莊祁與她相對而立。趙棗兒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和莊祁飄浮在半空中,這個認識讓趙棗兒心中一慌,身子一晃,便要一頭栽倒。
失重的感覺僅有一瞬,趙棗兒沒有墜下,因為莊祁緊緊抓着她的手。像兩隻鉗子一樣,牢牢地抓制趙棗兒的手腕。雙手連結的地方,有一股股的黑雲暗湧,皮膚上傳來一陣陣針刺般的痛感。
趙棗兒低頭看了看,周圍的怨靈結成層層黑影,她看不清地面距離她有多遠,但放目遠望,是一個個緊挨着的高樓的方形樓頂,足以讓她推測目前的高度。
腳尖觸不到實地,懸空的感覺讓趙棗兒難受,但她無暇顧及,莊祁的樣子看起來太過于可怕--莊祁的雙目都變得赤紅,他瞪着前方,目光沒有焦慮,上牙緊緊咬着下唇,直咬出了血。
趙棗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怨靈盤旋着,圍繞着他們,叽叽喳喳嗚嗚呼呼地不停叫喊着,手上的暗雲不時幻化成凝膠一般的黑色油膏,趙棗兒掙了掙,卻也不敢用力掙開,她感到那股黑雲遊走時漸漸帶走她的體溫、她的力氣。
凝神細看,黑雲消失在莊祁身周,分明是莊祁在吸納這股黑氣!
“莊祁!”趙棗兒心慌不已,“莊祁醒醒啊!你清醒一點!”
但莊祁一點兒反應沒有。他不是神智不清了,而是在他體内,邪靈一點一點融合完整,正與他的魂體又一次展開了争鬥。
為了不讓邪靈脫離出趙棗兒體内後吸收鬼洞的力量而迅速壯大,莊祁選擇了反噬邪靈的力量,這也是他徹底堕魔、獲取魔力必須做的。隻是這并不輕松,邪靈說它本是莊祁,這一點十分正确,莊祁與邪靈抗争猶如與自己抗争,但這個“自己”比他強大,因為邪靈可以輕而易舉地調動起莊祁的心魔。
在調查溫語驅邪小店的時候,莊祁直面了他的心魔,那一次,便吃了苦頭,現在也不例外。不論趙棗兒如何呼喚,莊祁是聽不見的,他的五感閉塞,什麼也感受不到,隻是憑着本能拉着趙棗兒,然而鬼洞已經擴大到了極緻,從地面上看天空,隻能看見漆黑一片的深淵,漩渦般的灰雲圍繞着鬼洞,漸漸加快了流轉的速度,從洞裡跑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它們争先恐後地,黑壓壓地一層疊着一層,一個踩着一個,不停撲下來。
氣氛是不同尋常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街道上的車漸漸停止了行駛,路上的行人放慢了腳步,他們駐足,觀測四周,卻摸不着頭腦,不多會兒,突然有人指着天空,“看!”
在尋常人眼裡,他們看見的一片漆黑得詭異的天空,街上沒有一絲光亮,整座F市被黑暗籠罩,原本播放着熱鬧音樂的商家們都關閉了音樂,打開了電燈,沒有路燈的街道由商家裡的光照亮,店員們從屋内走出來,站在大街上,議論紛紛。
當雪花落下時,有的人拿出了手機,試圖拍攝可怖的天象,緊接着有人捕捉到了詭異的東西。大膽者将拍攝到的東西發布到了網絡上,全然不知在他們的腳邊、身後、甚至背上有多少怨靈惡鬼在盯着他們;膽小者頂着風雪往家跑,但沒走幾步,被不停從他身上沖撞而過的死靈奪走了生氣。
越來越多的人暈倒在地。偌大的F市陷入了癱瘓,本就枯零的樹木也在飛快地流失生命力,從根部開始枯死,所有的植物都變成了毫無生氣的黑色--F市正在逐步變成一座死城。
朱雁也從咖啡屋裡走了出來,隔壁的鞠伏卻關緊了門窗,躲在玻璃後小心地張望。小純拉着母親的手,他不像朱雁那樣茫然,他可以看見,但他不能理解,隻是指着遠方,“媽媽你看!是棗兒姐姐!”
距離太遠了,朱雁什麼都看不清,小純還說着“有東西過來了”的奇怪的話,吓得朱雁抱起孩子躲進咖啡廳,也不敢再出來了。她給小姑李頌打電話,但沒有人接。過了一會兒,街上除了暈倒的人,還多了不少天師、道士、和尚……各門各派、各式各樣的人都有,看他們對着空氣有模有樣地不停進攻,便能想象實際的情況。
“還能撐住嗎!”陸酩大聲喝問,電話那頭的莊珂正在通過監控車監視全城,“不妙。照這個速度下去,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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