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那個,棗兒要。”
趙大匡順着趙棗兒指的方向尋去,從地裡翻出了半截銅制的牌符,上頭寫着一個“鎮”字。
“這是什麼?”村長費力地撐着傘,卻還是被風雨澆透了身子,搖搖晃晃地站着,不時打個冷顫。
“不知道。”趙大匡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幹這行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見過?這銅牌看着并不特殊,眼色暗沉,也沒有光澤,似乎隻是普通的陪葬品,但趙大匡也不敢太随意,小心地放進自己的口袋裡,而後仔細考察了現場,對殷切關注的村長道:“踏出來的棺木太多了,不好處理,我一個人是不行的,正好我有幾個朋友在鄰近的省份,我把他們找來,人多了好辦事,眼瞅着就要十五了,最好在十五前能完事。”
村長自然答應,又陪着出村,第二天,便接到了從鄰省趕過來的莊衆、莫柳、及其兒子莊珂,還有莊祁。又是大人加孩子的組合,讓村長心裡直犯嘀咕,卻不敢怠慢,畢竟這些人是他和村子的希望。
機電船在激蕩的河上駛過,暴風雨委實讓人心驚,但過了河,進入小石子村,又能感受到一絲異樣的平和。雨似乎不會停,天幕沉沉,滾滾的驚雷從遠處席卷而來,山間被雨聲、鬼哭聲充斥着,每一步,都像走在黃泉邊上。
“那是第一次見趙大匡,也是第一次見趙棗兒。”莊祁回憶着,六歲的趙棗兒小貓崽般的模樣浮現眼前,那雙大眼睛至今未變,有神又閃亮,轉動小心思的時候又有幾分古靈精怪。
“我當時......是病着來着,”莊珂依稀記得發高燒的難受,也記得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但具體的細節完全沒有印象,“不過那個時候趙棗兒才幾歲?這麼小而已吧——”莊珂拿手比劃着,兩手間的距離縮短再縮短,“我媽居然還能一眼認出來?牛逼......得,你也是大佬......”
莊祁沒有說他也是直到最近才想起來當時的那件事,他隻是繼續回憶,試圖從回憶中的那件事得到如今複雜局面的線索和啟發,也試圖從中找到他和趙棗兒緣分的最開始。像是拆開一件織好的毛衣,線一根根地脫落,慢慢地,露出了隐藏在繁複紋路下難以捉摸的源頭。
正文80.墳山
十八年前,小石子村。
“這雨太大了,什麼時候能停?”莫柳牽着年幼的莊珂,一張明麗的臉在驚雷的映襯下顯得慘白,看着兒子精神頭漸漸低迷,她心裡很是擔心,莊珂體弱易病,要是在這地方病倒了,去縣城看醫生也得花上大半天的功夫,孩子年紀還小,要是一耽擱......莫柳承認自己憂心過了頭,但誰讓她是一位孩子的母親呢。
心頭一動,莫柳就起了打退堂鼓的念頭。但看着丈夫莊衆穩重可靠的背影,再一想到幾經波折的來路,莫柳知道,這小石子村,是去定了。
村長聽見了莫柳的問話,回過頭來,“這雨得下一個月的,夫人小心腳下,地滑,可得緊着孩子點。”
“欸,”莫柳拉緊莊珂的手,伸手也想拉住莊祁,但莊祁跟在莊衆身側,一步一步走得很穩當,倒也不需要她看着,默默收回手,莫柳忍不住又問:“連着下一個月?不帶停的嗎?還有這些水,回頭都會退到哪裡去?”
“停是會停的,哪有不停的雨呢。”村子呵呵笑了兩下,指了指西邊的方向:“那裡就是瀾江,水最後都會退到江裡去的。說來也怪,今年似乎沒停過雨。”
暴雨、小雨、大暴雨、雷雨,就這樣接連着不停地下,雨時大時小,卻沒斷過,雨水在狹長的溝狀山路裡彙成了兇猛的河流,這條時令河比之往年都更加迅猛,水位漲到了往年不曾達到的高度。村長按捺下心裡的不安,回頭看了一眼層層樹木掩映之後的波濤洶湧的河面,“說來也怪,今年似乎沒停過雨。這水要是再不退下去,别說行船了,可能要泛洪災了。”
“老公......”莫柳遲疑地呼喚丈夫,這雨怕是會把他們困在村裡好一段時間。
“沒事,别擔心。”莊衆替妻子牽過幼子的手,又安撫她:“來,握住我的手。”
莊衆一手牽着莊珂,一手牽着妻子,莊祁則默默走到另一邊,跟在村長身後。
“小祁,拉着弟弟的手。”莊衆道。地上都是稀泥,踩着很是不爽快,稀泥底下還有石子,稍不留神就會摔個底朝天,他一個大人尚且小心翼翼,反觀莊祁,氣定神閑地走得四平八穩,不苟言笑的小大人模樣,已能窺見幾分兄長莊冼的樣子。
莊祁低低應了一聲,聲音太小,被雨聲蓋住,他回過身去尋莊珂的手,莊珂卻已經伸出手來,像早就等着他似的,一下子拉住了莊祁。
莊珂體溫高,小手暖呼呼的,也軟乎乎的,而莊祁的手則像石頭一樣,他僵硬地拉住莊珂,又被莊珂的溫熱惹得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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