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父母全部離我們而去時,我花了半年去接受現實;當我第一次聽到他犧牲的消息時,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去接受現實。那時我還沒有成為一位非凡者。”
梅麗莎輕輕地笑了,柔軟的話語溫潤得像流淌的月光。
“我這一生中遇到過很多大事,但是後面的事情就似乎變得簡單很多了:我用了一個月去面對他的死而複生又陷入沉睡,用三個星期了解了我的哥哥成為了神明這個事實,用了兩個星期接受了我‘二等分’拼湊起來的哥哥,用了一個星期明白了我還沒嫁人就要先面對世界末日,用了三天接納了實際上是外神之子的未婚夫,用了一天懂得了我會成為這片莊園的一部分、将在死後成為虛無的幻影……等到他變成現在這個狀态時,我就隻用了一個小時去面對現實。”
她抓起木架,娴熟地拉扯發絲制成的提線,那拼接風格的人偶便乖巧地向小男孩行了個禮。
“我也沒有想到,當時的我會那麼地鎮定自若,坦然地接受了一切變化。也許是因為我們早已明白他的掙紮和他的劫難,所以我們早已為此做了充足的準備,不管是勝利還是變化大多數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
人偶歡快地在床上走着,一蹦一跳地踩上小男孩的毯子,手舞足蹈地落在小男孩伸出的手心裡。
“我相信,你也許會比我做得更好。”
梅麗莎再一次連着她手上的人偶和筆記一起化作虛無的黑色煙塵,飄散在清冷的月光下。
床尾沒有留下坐過的痕迹,筆記本與提線人偶仍然安靜地呆在小男孩的手邊,剛剛那一場見面與談話不過是小男孩的一場幻覺。
27
菲爾德在莊園的餐廳裡找到了克萊恩,他果然也還沒有睡。
夜晚回到莊園裡的克萊恩與和店裡那個惹人喜愛的克萊恩大相徑庭,那些自诩為老熟客的大爺大媽少男少女絕對不會承認眼前的這個家夥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甜品店老闆。
此時的克萊恩比在店裡的時候更加安靜清冷了,面貌看上去更加像西大陸和魯恩的混血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側卧在餐桌上,黑色天鵝絨的兜帽大鬥篷下面襯着的寬松睡衣頗有西大陸的風格。帶着黑手套的手一隻撐着剪着黑色短發的腦袋,另一隻手抓着一杆西大陸特色的長煙槍。他就這麼垂着眼,慵懶地看着散在餐桌上的各種手寫的紙張,時不時還輕輕吸上一口老舊的長煙槍,慢慢吐出一陣白色的煙霧。
但這才是克萊恩在菲爾德的印象裡最熟悉最親切的樣子,像老怪物自暴自棄地扔掉了自己所有人皮,坦然地露出了那個最真實的最怪異的自己。
愛麗絲也被抓到餐廳裡來,筆直地躺在三張椅子拼成的“床”上一動不動,用厚厚的紙堆嚴嚴實實地遮住自己的臉,仿佛是在企圖用知識滲透法來代替正常的閱讀。
“又做噩夢了?”
克萊恩笑笑,靈活地一躍而起,盤腿坐在餐桌上,一手掀開自己的鬥篷,一手用長煙槍輕輕地敲擊他身邊的桌面。
“來!”
小男孩望着老怪物沉默了一會兒。那隻拼接的人偶在他腦海裡跳着抽風舞,那條劃破時間軸的線纏着他的腦仁勒出血痕。一道又一道清晰刺眼的縫合線在菲爾德心裡織出莫大的惶恐,對面平日裡熟稔的克萊恩竟似乎顯得有幾分陌生了。
克萊恩也不着急,仍舊保持着邀請的動作,就這麼笑着望着眼睛裡藏不住情緒的小男孩,捏着長長的老煙槍吐出一陣雲霧。
小男孩盯着老怪物漆黑無光的雙眼良久,終于一步一步走過去,慢慢爬上了餐桌,坐下來挪過去靠在了老怪物的身邊,和老怪物擠着同一張鬥篷。
柔軟的布料輕輕地搭在菲爾德的肩上。克萊恩其實并不壯碩,勉強算得上是精壯,寬大的布料下藏着的是一個瘦削單薄的年輕人,黑色的天鵝絨襯着他蒼白的皮膚,靠在他的旁邊能清楚地感受到衣服下的凸起的骨骼與柔軟的肌肉。隔着衣服傳遞來的冰冷溫度,與溫熱的小男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熟悉的溫度差曾經一度讓小男孩覺得是不是自己太過溫暖了。
無論是裸露在外的手腕,還是包裹着布料的軀幹,克萊恩都透着一股無機質,讓緊挨着的小男孩感到一種強烈的非人感,仿佛那些交疊的衣擺下有什麼滑膩的東西在蠕動。
但克萊恩一點也不介意寬大的鬥篷下多一個靠在身邊的小男孩,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自顧自地吞雲吐霧,翻看着寫滿手寫字符的紙張。
菲爾德突然意識到,一樣的鬥篷,一樣的煙槍,三十年前坐在克萊恩旁邊的是瑪菲媽媽,九十年前坐在克萊恩旁邊的是葉奈法奶奶……而幾百年前坐在克萊恩旁邊的是梅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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