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德認出來這是剛剛在門口教他撬鎖的女孩子。
女孩現在也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四處翻找,像在自己家一樣好不見外地打開抽屜和櫃子,舉起一個個小瓶子晃蕩晃蕩研究研究,時不時随意地拿起一本書快速地翻幾頁又随手丢掉,讓那本書在空氣中碎成一縷黑煙,而那些被抽出來扔到的書卻始終在書架上。
這兩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真一假,同時在這件雜亂程度堪比沒有分類的垃圾場的房間裡翻找東西,相映成趣。一個慌張尴尬得像考試作弊時被抓住卻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是忘了帶小抄,一個悠然自得得像剛吃完下午茶出來散步順路來給某個看不順眼很久的婊子家裡來個惡作劇。
“不要看我,我隻是你的一個幻覺,看其他地方,可别讓他們發現了你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女孩和莫雷蒂家裡其他人一樣操着一口流利的羅塞爾文。她一邊在屋子裡走走看看,一邊嘟嘟囔囔,時不時又不放心地叮囑他幾句剛剛莫裡斯先生講解中的錯漏。
于是菲爾德趕緊聽話乖巧地低下頭,假裝自己在記筆記。他覺得女孩的聲音很耳熟,那幹練清脆的聲音似乎一直萦繞在他的耳畔,那張臉也很熟悉,那夾着許多照片的厚厚家譜裡好像有好幾張黑白全家福裡都有她的笑臉。
……梅麗莎·莫雷蒂?
抱着幾本書的女孩正巧路過,瞥見筆記本上這兩個魯恩單詞和一個問号,頓時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原來你到現在才知道我的名字??”
那表情像是貓媽媽看到将尾巴當作乳tou還歪了準頭戳進自己眼睛裡的奶貓,像是屠夫看到一個個争着搶着跑進火爐的鴨子,像是潛水員看到一群母豬在自己面前井然有序地排隊掉入水池。
“我們見了這麼多次面,你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我的名字?我以為你一直都認識我!”梅麗莎憤憤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狠狠地跺着她的小皮鞋,“我們可是在你耳邊唱了十六年的安魂曲!”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以前真的隻是以為我隻是簡簡單單的精神分裂而已啊!
最後梅麗莎像是認命一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坐在了菲爾德旁邊的書桌上,掏出一個本本開始塗塗寫寫。
“小菲爾德啊小菲爾德,你已經十六歲了。”
梅麗莎的語氣誠懇中帶着明顯的憂慮,像是一個操心自家傻孩子的母親。菲爾德偷偷擡起眼來,這位充滿機械般理性的女孩皺着眉頭,過多的擔擾和思緒纏繞在她的身上,悶悶地堵在那深不見底的眼睛裡,這種發自内心連綿幾百年對家族小輩的憂愁與關懷配上她這張二十多歲的樣貌顯得過于老成甚至有些違和。
“你看看你,莫雷蒂家幾大絕技,不管是坑蒙拐騙還是溜門撬鎖,你到現在可以一樣都沒精通!克萊恩最近這二十年到底是怎麼帶小孩的??”
菲爾德傻了,這位過于操勞的長輩根本不是在擔憂自己幾百年後的晚輩會在他艱難的人生中遇到怎樣難以跨過的坎,而是在擔憂自己家的傻孩子上學搶吃的會搶不過隔壁家的智障和腦癱。
為什麼我們家的絕技還真的就是這些東西啊!我剛剛隻是瞎想的啊!
“可别小瞧這些招牌!”梅麗莎用力地合上自己的筆記本,“我們莫雷蒂家的甚至曾經同時戲耍了兩位舊日級的神明!”
不要告訴我所謂的“戲耍”就是指望克萊恩和愛麗絲的熱可可裡加鞋灰然後摁着他們的嘴灌下去!
他想起那些花白胡子的老教授們捧着書,在老舊的講台上抑揚頓挫地講課時,也許會說,看看那些在神秘學領域和曆史學家記錄吧,那些和神明沾邊的家族無不是那麼輝煌燦爛!死神的艾格斯家族在蒼白之災的舞台上大放異彩,在南大路稱王稱霸幾百年!戰争之神的梅迪奇家族成為血腥戰場上最妖豔的花朵,即使是讀出這個單詞都能聞到戰場上鐵與血的味道!
但為什麼到了我們家畫風會變成這樣??
如果莫雷蒂家的名字真的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到底會是個怎樣的形象?人們會在莫雷蒂這個單詞後面跟上一連串的定語:偷雞摸狗,鬼鬼祟祟,世界上所有門鎖的處刑人,正神教會所有下水道井蓋的天敵,最擅長的是把人帶歪到自己的邏輯裡再用豐富的經驗敗對方——
這明明連走在大街上都會被人追着打吧!!
16
“嘿,先生,你要找的筆記在這裡!”
梅麗莎說着随手抄起身邊一本筆記本朝莫裡斯先生扔過去,但那本筆記本也像其他東西一樣,在半空中分解成黑色的煙塵。
“啊,不好意思,我又忘了我現在隻是個幻覺,”梅麗莎揉了揉鼻子,“可能得麻煩你繼續找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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