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麼在擁擠的貝克蘭德,打開一家甜品店的後門,就能來到被草原、樹林與溪流環繞的小莊園,小菲爾德早就放棄了思考。今天以前他都是習慣性地以為是自己因為恍惚而記不住自己是怎麼從店裡回家的,就像幾乎沒有記性的瑪菲媽媽永遠記不住第二天要為店裡采購哪些原料。
他不知道窗外那一幅詭異的景象到底是他眼睛看到的真實,還是大腦制造的幻覺。那本來早該在十六年間看膩了的景象,突然變得讓菲爾德毛骨悚然起來,他感覺自己藏在被子底下的皮膚立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甚至有點發顫。
心如死灰的菲爾德甚至開始腦内風暴,甚至擔心自己會不會和這幢老房子一起變成黑色煙塵被風吹走。
但小菲爾德卻沒有什麼想趕緊離開的沖動。他躺在這棟詭異荒誕的房子裡,卻感受到了四周安定溫暖的氛圍,有一股微妙又踏實的奇妙感覺從心裡流了出來,讓他就那麼肯定,這裡的确就是他永遠的家。
這很扯淡,兄弟,真的很扯淡。
就像現在裹着被子讓他有一種可以和今天所有荒唐事說再見的感覺一樣,這一片怪異扭曲、邪異可怖、模糊不清的小莊園,就像一條柔軟的羽絨被,輕輕裹着自己蜷縮的身體,裹着這個怪誕又可憐的莫雷蒂家,那些緻命的、危險的、黑暗的、瘋狂的,似乎都被那些灰白色的霧氣與黑色的煙塵隔絕在了遙不可及的地方。
雖然這條大羽絨被真的有點硌得慌,裡面可能裝的都是黑心棉。
菲爾德終于動了動身子,讓這床溫暖的被子把自己貼得更多一些,把自己的脆弱與敏感再包裹得更緊一些。
也許去糾結這一切根本就沒有意義,菲爾德想。他深刻地感受到這十六年間莫雷蒂家在這裡的悲歡喜樂,這份瘋颠又真摯的熱切情感都是那麼的觸手可及。那窗外的景象到底是真實的存在還是虛構的幻覺,是正常的表達還是邪異的體現,似乎都已經是無意義的争論了,因為這裡其實一直是他的家了。
我現在真的應該好好睡一覺,把那些想不明白看不透的糟心事全部丢到一邊。
小菲爾德坐起身來,像往常一樣抿了一口帶着甯靜花香的深色安眠水,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
耳邊漸漸傳來一些聲音,似乎有許多人在模糊不定的遠方唱着輕柔的安魂曲,有男有女,忽遠忽近,低沉渾厚的嗓音與明亮清澈的嗓音交織在一起,每一個音符都裹着溫柔與安甯的味道,像一雙雙手,撫摸着他的腦袋,輕輕地,輕輕地,拂去他所有的煩惱,把他的意識,漸漸地,推遠了。
我們的小菲爾德終于睡着了。
10
但畢竟菲爾德是姓莫雷蒂的,這個瘋狂奇詭的姓氏絕不會隻在人意識清醒時展現它的荒誕。
小菲爾德睜開眼,清晰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夢境,和往常一樣,他又在夢境裡回到了舊日時代。
按照以往小菲爾德的習慣,他應該在這個夢境呈現的房間裡轉一圈,确認今天他夢回哪一年,刷新自己心中的年代記事表,然後翻閱下這個房間主人的各種物品,了解下當年這位屋主是個怎樣的人,最後打開電腦或者手機,開始網上沖浪,并研究一下在這一年裡《半條命3》到底有沒有發售。
但現在小菲爾德根本不想起床,他開始今天第二次懷疑人生。
他現在躺在一張死亡芭比粉的大床上,帶着高高翹起的伯奈特,擁擠的緞帶與花邊被系帶和帽檐強行擠壓在他腦袋上,身上則是被套上了一身繁複而浮誇的大裙子,大把大把的蕾絲帶像不要錢似的在糖果粉色的布料上瘋狂堆疊,蓬松巨大的裙擺在床上像孔雀開屏一樣展開,層層疊疊的褶子在床上堆起一個可觀的厚度,還有數不清的蝴蝶結和水鑽胡亂站在這一坨混亂的布料上。
他甚至發現自己帶着白色的假發,頓時覺得自己蒼老的幾分。他那以前沒陪他幾年的葉奈法奶奶也是喜歡帶這麼誇張的頭飾的。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花裡胡哨、被裝飾過度的婚慶蛋糕,然後被啪唧一下無情地拍扁在這張大床上,還抹了幾下,碾了幾圈,以示尊敬。
房間裡目光所及之處全都被刷成了粉紅色,白色的蕾絲與網紗綴滿了所有的家具,裝飾風格比莫雷蒂家的甜品屋還要浮誇。亮粉色的時鐘從花邊裡擠出來,指針停在一點,旁邊畫滿小愛心的大号日程表顯示這是一個午休時間。
誰會穿!洛麗塔!睡午覺啊!
菲爾德放棄思考,從床上一躍而起,努力想在房間裡找些東西打發夢境的時間。他環顧四周,悲哀的發現這個充斥着少女心的房間充斥着他不能辨認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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