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家裡很亂,見笑了。&rdo;鳳梧招呼他到茶幾處,二人盤膝而坐,隻不過鳳梧腿上多了個肉團子。對于這孩子的來曆,族中諸多猜測,可是沒人敢問。樂長老一向明哲保身,不愛管閑事。他收斂心神,從懷裡掏出一張帖子,擺在茶幾上推給鳳梧:&ldo;這是最近的幾個好日子,請家主挑選一個。&rdo;鳳梧瞥了一眼,他的手指點在最近的日子上:&ldo;就這個吧。&rdo;&ldo;好。&rdo;樂長老無有異議,接下來跟鳳梧彙報了幾個進度,态度恭敬。&ldo;嗯,你回去準備吧。&rdo;鳳梧叫他退下,而後陷入深思。在他思考之時,龍三抓住他的手指塞進嘴裡,啃來咬去,好像磨牙似的。鳳梧突然眉頭一跳,感覺指尖有點痛。他把手指從小龍嘴裡抽出來,放到眼前查看,居然看到兩個牙印。&ldo;你長牙了?&rdo;一向狹長的鳳眼,驟然撐大,變得稍微圓潤,隻因為懷裡的小孩,疑似長了牙齒。小龍被鳳梧掰開嘴巴,對着光線查看口腔。他看了老半天,終于看到了兩顆稍微冒頭的小牙齒,真的很小很小,隻能用指腹去感受,才能察覺到一絲凸起。&ldo;啊嗚。&rdo;龍三咬了一口在嘴裡攪拌的手指,他的牙齒癢癢。&ldo;呵呵。&rdo;鳳梧的笑聲低沉愉悅,十分開心,他抱着龍三揉捏了片刻:&ldo;我去給你煮雞蛋羹,慶祝你長牙。&rdo;龍三聽見有吃的,口水流得更歡,沾了鳳梧滿手都是:&ldo;你這個小髒鬼。&rdo;鳳梧說他,拿濕紙巾擦幹淨手,以及小龍的嘴巴和兩隻小拳頭。吃雞蛋羹是前幾天興起的事兒,鳳梧買了一本叫做《育兒指南》的書回來。一大一小輪流看,你方看罷,我方看。鳳梧看這本書,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小龍。龍三看這本書,是為了确認鳳梧沒有忽悠自己。&ldo;你看,書上寫着嬰幼兒一天攝入的糖分不可以超過這個數,而你每天吃的糖量是這個數的十倍有餘,你讓我怎麼說你好?&rdo;鳳梧把他抱在膝蓋上,兩個人一起看書。&ldo;……&rdo;龍三看到不符合自己心水的規定,一般會選擇裝死到底,假裝在啃自己的小拳頭。&ldo;你的食量越來越大,光吃奶和米糊糊不行,我會開始給你熬粥。&rdo;鳳梧點點書上的介紹跟他說:&ldo;有胡蘿蔔肉糜粥、鲫魚黃鳝粥、蔬菜排骨小米粥、山藥骨頭粥,你自己選選。&rdo;聽見吃的,龍三活了過來,他肉肉的手指頭點在胡蘿蔔肉糜粥上,鳳梧應:&ldo;哦……&rdo;馬上看到小龍的手指換了地兒,鲫魚黃鳝粥,好嘛一會兒是蔬菜排骨粥,通通都要。鳳梧快速翻着書:&ldo;我知道了,會一種一種做給你吃。&rdo;雖然根本不知道怎麼下廚。&ldo;咿。&rdo;小龍似乎在說,你這養龍的态度不錯,還行。怪可愛的,鳳梧低眸看看他,忍不住在他胖胖的包子臉上親了一口。龍三大大地睜圓眼睛,紫黑色的瞳孔略擴撒,然後又慢慢收緊,配上生動的表情可愛得不得了。&ldo;呵呵。&rdo;鳳梧心情愉悅,他從來不覺得人是可愛的東西,甚至仇視人這種自私醜陋的生物。懷裡的小龍讓鳳梧改變想法,使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仍然存在可愛的家夥。隻是不知道,長大以後會怎麼樣?鳳梧眼睛眯了眯,他撫摸着龍三糯糯滑滑的臉頰:&ldo;你不要長大可好?&rdo;龍三給鳳梧的回答簡單粗暴,他将鳳梧的手指掰到自己嘴裡,用小牙仔來回啃咬,咬出一個個的小牙印。鳳梧知道他要長牙,牙齒癢癢,也很縱容他這樣啃咬自己。……&ldo;家主,祭天的吉服做好了。&rdo;一天過後,樂長老領着一個裁縫過來見鳳梧,那裁縫手裡捧着鳳梧的衣服。是一套專門用于祭天、祭祖的家主吉服,這衣服做工精緻,紋飾繁雜多樣,可謂價值連城。鳳梧随手翻了翻:&ldo;怎麼隻有一套大的,小的呢?&rdo;他的左手臂上,還窩着一個小的。那是個還在吃奶的奶娃,正在玩弄自己的腳掌。&ldo;額,您之前沒有吩咐,因此沒有準備小的。&rdo;樂長老傻眼,難道這麼小的小孩,也要參加祭天?&ldo;快去做來,我要帶他祭天。&rdo;鳳梧給了那個裁縫一組數據,是小龍的身量尺寸。&ldo;好。&rdo;兩個人冷汗淋淋地答應下來,忐忑而來又忐忑地回去了。鳳梧試了試那套吉服,穿上之後俨如鳳凰展翅,華麗非常。他坐在鏡子前,手執木梳,眼梢流轉,瞅見呆呆的小龍寶,坐在自己對面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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