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翎哭着說今晚一定要留下來,楚貴妃勸不動她,隻能命宮人安排了一個小榻子在張娘子的卧室旁,并叮囑她,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長翎答應後,便繼續留了下來。
等房間裡再度安靜下來時,那個躲在隔斷碧紗櫥裡的男子才又悄悄無聲息地轉動輪椅出來,靠在木屏風後看着她。
楚貴妃安排張娘子住進的這個房間的隔斷裡,是配有一個淨房,就在碧紗櫥裡。這個淨房是一些太監宮女平日在附近當差,内急來不及去茅廁,所以在這個無人住的房間隔斷裡放一個恭桶。
因為張娘子臨時住進來大家都忙瘋了,那碧紗櫥裡的恭桶便也沒人處理。
闵天澈剛才躲在裡頭一會,現下身上都散發着惡臭,他皺着眉頭嗅了嗅身上的衣襟,露出惡心想吐的表情。
闵天澈在這裡等了會兒,見那家夥都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來她是鐵了心今夜留在這裡陪人了。
難道她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事?一到入夜她就栽倒了,天雷勾動地火都吵她不醒,就這樣,她還想照料人?
“姨母...姨母...什麼?說什麼?”趙長翎見張娘子唇角蠕動,立馬揉着眼睛站起,急急地靠過去傾聽。
闵天澈吓得急忙轉動輪子後退,隐在了屏風後頭。
見趙長翎是想出來倒茶,外面的宮人全都煎藥準備床鋪去了。
闵天澈見已經來不及躲回碧紗櫥,睨了睨旁邊的立式衣櫥,想了想,毅然轉着輪椅過去,把裡頭的衣物掏了大半扔出,他自己連輪椅躲了進去。
可能是輪椅的車轱辘進入衣櫥時,壓倒木條發出輕微的“咯吱”聲,端着杯子出來的趙長翎聞聲疑惑地朝身後發出聲響的方向看去。
當看見衣櫥旁那個空隙的位置堆了一大堆衣物在地上時,頓時有些疑惑,便走了過去。
“這些衣服怎麼會在地上呢?”趙長翎放下杯子,想撿起衣服塞回衣櫥。
在衣櫥内的縫隙裡看見外面有湘妃色的影子影影綽綽靠過來的時候,闵天澈生平頭一回嘗到了緊張的滋味。
這心髒一下接一下劇烈地砰跳的感覺,像随時就要原地破出胸腔,随時都會死掉的感覺,還是頭一回。連他殺人的時候,眼巴巴看着大活人在面前倒下四分五裂時都沒有産生過那樣的感覺呢。
瘋六覺得如果那一刻櫃子門被打開了,他一定會死的。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體内那股瘋勁又蠢蠢欲動呼叫着他。
哦,對了!他怎麼就忘記了,現在又是申時二刻了。
可這種時候他怎麼能發瘋!
闵天澈默默地朝自己口腔遞出了手臂,鋒利如兇獸般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了臂膀,直到鮮血一滴一滴掉落,把滿衣櫥的衣物和他身上的衣物染紅。
所幸,最後在打開衣櫥的關頭,張娘子發出的哭叫聲讓趙長翎扔開了衣物趕過去。
終究,他那無比可憐的自尊心還是得以保留下來。
趙長翎在外頭一直照顧着張娘子,瘋六獨自躲在衣櫥裡,把手臂胳膊咬了個遍,還用染得血迹斑斑的衣物纏繞成繩索綁住了自己,塞住了口腔,竭力不發出動靜。
外頭在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瘋六也一個人在衣櫥裡頭默默地掙紮得頭破血流。
臨夜的時候,趙長翎已經困得眼皮快将盍上了,她就一連給自己塞了好幾顆辣糖驅散睡意,把她給辣得淚眼汪汪。
她握着張娘子的手,默念讓她快點醒來,一邊道:“姨母,你知道嗎?其實在小時候,我從外面人口中,就已經得知自己不是宋家阿爹阿娘的親生骨肉了。因為我病弱,後來阿娘即便治好了身子,她也不要跟阿爹生弟弟妹妹,阿爹還幹脆就讓我不要到外頭去聽那些話了。”
“其實我那時候也明白的,他們就是不想讓我難過。”趙長翎擦了把淚,繼續同昏迷榻上的人說話。
“明明他們那麼地愛我,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患得患失,總是害怕那樣的愛會消失。所以,我拼命地想要讓阿娘懷上自己的小孩,不希望自己成為别人的累贅。可阿娘笑着拒絕了。”
“你一定不知道,雖然我希望阿娘能有和阿爹的孩子,但聽到阿娘說她不會要别的孩子時,我心裡很高興,但緊接着,我就很慚愧,并且越來越讨厭那樣的自己。”
長翎的淚一滴一滴掉下來。
闵天澈在外頭靠着輪椅背靜靜地聽着,不知在想什麼。
“所以啊...我那樣一個壞孩子,隻能...隻能努力地洗白自己...”長翎一邊笑,一邊哽咽,“阿爹阿娘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奶奶能活命下去,不得不回到東昭,所以我哪怕再不想回到侯府,為了幫他們得到令牌,我咬緊牙關就笑着跟他們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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