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沒有震驚,但是還是保持儀态,我說:“那現在呢?現在為什麼忽然來找我把真相說出來呢?我知道你一直就喜歡澤鋒,也一直對我有敵意,以你的性格,根本就不會把喜歡的人讓給别人的。”
卓雅笑了笑:“來找你之前我也很猶豫,猶豫着要把我最愛的澤鋒還給你,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心痛的樣子。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日沒夜地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認誰勸他他也都隻是笑笑說手頭的工作做完才能去結婚啊。但是我能看出他笑容裡的勉強,我知道他在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不去想你。”
“他會好起來的,你就不要擔心了。現在的我也什麼都不能做了,我們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兩個人了,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再去改變。”我輕輕歎了口氣。
“為什麼不能改變?其實你們都沒有努力過,怎麼知道不能改變。澤鋒沒有嘗試過在你的立場想想你的感受,你也沒有嘗試過他為你着想的心情。明明還是很愛對方,為什麼要讓彼此都活在痛苦之中呢?”卓雅激動起來。
我笑笑:“現在不一樣了,他既然把你也扯進來,我們就不得不考慮你的感覺,反正我也已經決定放棄了,也就無所謂了。”
“你為什麼就這麼傻呢?我既然能來找你,就說明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說明我可以很釋然地接受你們兩個人在一起了啊。我求你不要再固執了,澤鋒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人,隻要你再去找他,他一定會回心轉意的,如果晚了,那就來不及了。”卓雅還在不聽地勸說。
“來不及?為什麼來不及?”我問。
“其實昨天我已經和他說了,我不會和他結婚了。現在我做不到看他痛苦,也讓自己痛苦,所以我還是選擇退出。”
“那他怎麼說?”我問。
“他說尊重我的選擇。我知道他也松了口氣,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我結婚,卻得要為自己一時沖動把我扯進這件事來負責,而且他猜想我是不會和他退婚的,所以他也一直在忍耐,嘗試着在接受。現在好了,既然是我自己提出來的,那他也就沒有什麼負擔了。最後他還是對我說了謝謝,我告訴他,真正愛一個人是不需要從對方那裡聽到謝謝兩個字的。其實後來我想想,該說謝謝的人其實是我,從他身上我才真正了解到,愛一個人不是要把他禁锢在自己身邊,而是隻要看到他幸福,自己再痛苦也沒有關系。”卓雅笑了,笑容裡是釋然,是長久以來的解脫。
“那,為什麼說如果我不去找他,那就太晚了呢?”我發覺卓雅還是沒有說到剛才的重點上。
“澤鋒他已經決定去美國了,去哈佛大學進修學習,可能要五、六年以後才會回來,也可能就一直住在那裡不回來了。”卓雅的眼睛裡是不舍。
“他,什麼時候走?”
“下個月的今天。所以,你就快點去找他吧,如果他走了,那就都來不及了。”卓雅懇切地說。
我笑了笑:“你不用擔心,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如果我想去找他,訂張機票,搭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飛過去不久可以了嗎?”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畢竟是去了那麼遠的地方,要去找他也是不容易的。”卓雅說。
“我了解楊澤鋒,就算我現在去,想把他留下,那也是徒勞,他還是會堅持他的決定去美國的,倒不如我直接去美國找他,到時候我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能硬生生地丢下我不管啊。”其實我在心裡已經下了某種決定。
“這樣真的可以嗎?”卓雅懷疑地問。
“當然沒問題的。楊澤鋒,你就等着我吧。”我朝遠處大喊一聲,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向我投來。
然後我轉頭對卓雅說:“卓雅,謝謝你。”
她搖搖頭:“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能讓澤鋒幸福才這樣的,所以你答應我,無論怎麼樣,一定要讓澤鋒幸福哦。”
我點點頭:“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你就放心把他交給我吧。”
卓雅眯了眯眼睛,看看我:“希望如此吧。”
我朝她伸出手:“我們以後能做朋友嗎?”我問。
她低頭看了看我的手,又擡頭看了看我,笑容綻放:“如果你強烈要求,那我也就勉為其難吧,反正多個朋友也沒什麼壞處。”說完伸手同我的手握在一起。
陽光透過雲層照耀在我們身上。
我想起我們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然後她見到我的時候總是充滿敵意,到最後她居然來找我要我回到楊澤鋒身邊,女人之間的友誼其實很微妙,一個動作,一句話語,或者一個想法,都能讓我們成為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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