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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第1頁）
“好，”她們二人教養一個孩子還不成問題，董麗瑄最擔心的是蘇昀，“圓圓，你跟小張醫生相處得怎麼樣呢？”
“嗯，”蘇昀吞吞吐吐，胡編些瞎話，“我們一起去吃過幾次飯的，但他跟我說他還是比較喜歡活潑外向一點的女生。”
這話就是明面上在拒絕了，蘇昀要比同齡人内斂沉穩許多，性格的事，董麗瑄也沒有辦法，隻好安慰道：“喔，那就是緣分沒到喔，還是有很多男孩子更喜歡文靜的女孩的。”
“好的，媽媽。”
蘇昀跟董麗瑄躲在廚房裡說話，鍋裡還炖着竹筍雞湯，砂鍋蓋笃笃地響，蘇昀感覺自己逃過一劫，揭開蓋子去嘗雞湯。蘇景成在門口探頭探腦，看到蘇昀在喝湯，立刻沖進去抱住她，抓住現行給董麗瑄告狀：“外婆，媽媽在偷吃。”
蘇景成也不知是随誰，從小就是個饞蟲，以前蘇昀哪怕多動幾下嘴唇，蘇景成都會以為蘇昀是在偷偷吃東西，眼巴巴地等着蘇昀喂自己。蘇昀蹲下去捏蘇景成圓乎乎的臉，感歎着：“哎呀，成成小時候就這麼貪吃，以後怎麼辦？”
董麗瑄覺得能吃是福，不允許蘇昀打擊孩子，埋怨蘇昀說：“别瞎說，明明你先偷嘴，還怪孩子。”
“好吧。”蘇昀用漏勺撈了隻雞腿出來，撕成雞絲一點一點地喂蘇景成吃。
蘇景成吃得滿嘴鼓鼓囊囊，邊嚼邊問蘇昀：“媽媽什麼時候帶我去北京玩啊？”
“這學期你好好聽老師的話，放假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
江明湛周末兩天沒見着蘇昀的人影兒，問她才知道她這是回家了。江明湛對着手機冷哼，暗道她真是長本事了。
紀夕退休的事去年漏出消息，老領導再三挽留，她在任上把該解決的解決，該交接的交接，拖了半載的時間，終于把事情落定。
紀夕退休那天，幾桌子摯交的親友齊聚，為她辦了一場榮休宴。她的身份不容許高調，所以隻是請幾位做私房菜的廚師，選在京郊一處私人宅院設宴款待。大家推杯換盞間，不由得談論起江明湛，在坐的人都是身份尊貴的人物，席間也隻是問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淨揀些輕松的話題當談資。唯獨趙家的老首長，昏花的老眼看着江明湛，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說好。
江明湛滑頭慣了，渾然沒點兒當東道主的自覺，喝兩杯開始裝不勝酒力。晚宴剛過半，顧方隅跟人一唱一和，配合無間地把他攙回了房間。紀夕多厲害的人物，顧方隅在她眼皮子底下演戲，自己也不敢久留，學着江明湛也找個理由逃之夭夭。
酒過三巡，華筵将散，紀夕送走賓客，上樓去敲江明湛的門。江明湛以前經常住在這間屋子，進屋突發奇想翻出落了灰的遊戲機，百無聊賴地躺床上打遊戲。紀夕第一次敲門沒響應，見門縫還透光，朝裡面說：“江若愚，我知道你還沒睡，開門。”
江明湛懶洋洋地走出來，擰開門鎖，吊兒郎當地說：“這麼大晚上，還勞您來查寝呢。”
“你今天不想來可以拒絕，不應該中途溜走，這不禮貌。”紀夕看他手裡還拿着遊戲機，挪開了視線。眼不見心不煩，這是她這麼多年對江明湛用得最多的教誨手段。
“我哪兒敢呢。”江明湛明明擺的是低眉順目的面孔，卻怎麼都有種桀骜難馴的味道。“領導還有什麼示下，我一并聽取。”
紀夕不是尋常的貴婦，她在男人主宰的戰場裡浸淫多年，身上有種雍容的英氣。她看每一個人，就像尊莊嚴的神佛在睇視芸芸衆生，悲憫且漠然。“你不要貧嘴，你難道不知道我選擇這個時候退休是為了什麼？”
“可能是怕跟我爸狹路相逢，然後兩敗俱傷吧。”
江明湛累得慌，找了個地方坐下。“您也别站着，坐下吧。”
江明湛油鹽不進，紀夕再這樣下去得把自己氣死，她索性把話挑明了說：“今天你趙爺爺你也見過了，他還有一個外孫女，”
江明湛打斷她：“等等，她外孫女好看麼？别像他孫子，歪眉斜眼兒。”
“等你見過，就知道了。”紀夕還能不知道江明湛的劣根性，她物色的人選都是萬中挑一的人物。趙靜随處處拔尖，即便江明湛再苛刻，他也挑不出人家一個錯出來。
江明湛覺得剛才自己太客氣了，兀自哂谑起來：“您這是開養殖場呢，兩邊各拉着一頭馬，看對眼了就配對是吧。”
紀夕不知道是哪裡疏忽，竟然讓江明湛練成尖酸刻薄的一張嘴。她從進門就開始忍，這會兒終于爆發，出生呵斥他：“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态度，你對比一下你的同齡人，是不是都成家了？就你一天花名在外，三十歲了還不收心。你是要我為你操心到八十歲，你才肯罷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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