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抑揚略一思忖了下剩下的節假日,猜了一個:“中秋?”
談少宗點頭又搖頭:“答對一半,中元。”
祁抑揚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談少宗又補充道:“我想帶你去看看我媽媽,還有餘皎皎。”
他講起故人倒并不太傷感,隻是臉上的笑收得幹幹淨淨。祁抑揚憋着的火也散了,他盡量維持一種輕松的氛圍:“我第一次見阿姨,你得告訴我她喜歡什麼。”
“算了,我媽看你是個男的估計都懶得理你。”
中元節是個豔陽天。方雲麗和餘皎皎在不同的墓園,他們先去看方雲麗。
談康倉促選就的墓碑是最簡略的那種,隻有名字沒有照片。談少宗之前找出來過小時候的影集給祁抑揚看,祁抑揚盯着墓碑上方雲麗三個字也能立刻回想起那張年輕美麗的面容。
談少宗拿了濕紙巾把墓碑一點點擦幹淨,他對于跟墓碑對話這件事已經很熟練,他向方雲麗介紹:“今天還有一個人來看你,他叫祁抑揚,他們家住在談康家隔壁。我之前也沒帶過别的人來,所以他是什麼身份你應該能猜到吧。其實早就該帶他來的,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掃墓該帶酒,但談少宗帶了方雲麗以前常喝的檸檬水,他在墓碑周圍灑過一圈,跟方雲麗開玩笑:“地下是不是曬不到太陽?你應該不用迷信檸檬水美白了。”
祁抑揚也開口:“阿姨應該還是很漂亮。”
談少宗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大理石台面上跪下來:“是啊,漂亮,所以紅顔薄命。”
祁抑揚跪在他旁邊。談少宗笑了一聲:“我們倆這麼整齊地跪在你面前還怪正式的,但我猜你應該很生氣他是個男的。這件事你是真的管不了我了,再過幾年,你參與我的人生的比例就隻有三分之一了。”
離開的人無法再制造共同的回憶,方雲麗不會有機會知道小學畢業以後的談少宗是什麼樣子。
“但你放心吧,媽媽,我現在覺得很幸福。”
他講這句話時聲音有異,祁抑揚側頭一看,發現他在流淚。
祁抑揚沒有出言安慰,他伸手伸手握緊了談少宗的手,學他的樣子對墓碑講:“我很珍惜少宗,現在是,以後也會。”
談少宗跟方雲麗抱怨:“他說話是不是真的很誇張。”
午餐後他們從一個墓園轉至另一個墓園。餘皎皎的墓碑前有新鮮的白菊,她的家人應該一早來過。印在墓碑上的照片留住一張青春正好的臉,她笑得很開,頭發别在耳朵後面,勇敢地露出一側的助聽設備。
談少宗又做一次介紹:“你還記得他吧,非常小氣的那個祁抑揚。”
祁抑揚坦然接受這個标簽,他笑着對照片上十七歲的餘皎皎講:“是我,念高中的時候我非常嫉妒你。”
祁抑揚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談少宗跟餘皎皎說話,他講的都是瑣碎的小事情,連上個月他們一起去打槍他成績稀爛也要分享給餘皎皎聽。講到後來他又改向祁抑揚講他和餘皎皎以前的故事,兩個人之間奇怪的稱呼,養在琴房的金魚,以及他們曾經認真研究過談少宗的性取向到底是什麼。
離開墓園的時候意外撞上一位并不算熟悉的熟人。
康佳妍依然畫着明豔的妝容,正紅唇色被一身黑衣襯得更顯眼,她衣着精緻隆重得不像是來墓園祭拜故人。
自她突然逃婚跟人私奔,談少宗很少再聽到她的消息,也完全沒想過再見面時會是在這麼特殊的場合。
康佳妍先開口:“我們有多久沒見過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好像還沒成年,我剛過十八歲生日不久。我其實早就應該為過去的事認真向你道歉的,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抱歉,我實在不想在這裡提舊事。”
談少宗搖搖頭:“我沒怪過你,你也沒做錯什麼,你當時通知我你要跟人私奔,我心裡隻有羨慕。”
康佳妍笑了:“你們倆怎麼都羨慕這種蠢事?之前聽康橋說,我還以為你們真的離婚了。”
“是真的離婚了,但又在一起了,”祁抑揚回答她:“因為舍不得心跳最快的那段時間。”
最後一句話談少宗聽不明白,但康佳妍卻很清楚。她聽完祁抑揚這句話眼裡竟然很快湧起眼淚,一眨眼,淚水滑過精緻妝面,看起來仍然有種動魄驚心的美。她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态,笑着對祁抑揚說:“挺好的,至少世上有人得償所願,而且不必付出太大代價。”
康佳妍未再久留,與他們告别後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她停留在一塊墓碑前,談少宗剛剛路過時倉促瞥到過一眼,隐約記得是個容貌清俊的年輕男人。
回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一路上開車的談少宗幾乎一言不發,路過加油站的時候他看一眼儀表盤,問祁抑揚:“我加個油,你要不要順便買兩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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