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并不是第一次聽這兩個人的奇妙相處方式,隻問談少宗:“所以你不想跟他離婚?”
“我不知道”,談少宗搖搖頭,眼睛盯着裝小菜的瓷碟長久不動,倒真的是沒有答案的樣子,“坦白說我其實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離婚這件事,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想。”
對話的空白間隙談少宗的電話适時響起,來電的正是出差小半周的祁抑揚。電話打得不長,屠蘇聽不見祁抑揚講話,從頭到尾隻聽到談少宗講了“知道”和“不會遲到”兩句話。
談少宗挂掉電話跟他抱怨:“提醒我不要忘了這周末去他父母家,沒勁,我這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
屠蘇開玩笑:“但蕭郎不是也正好在侯門裡。”
談少宗沒接茬,手在衣兜裡找煙,又繞到客廳茶幾翻來覆去找,統統沒有尋見。
屠蘇見他焦躁,笑他:“你有點兒出息,見面就算了,聽個電話不至于非得抽煙。”
周日,談少宗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睡眼惺忪用冷水洗臉的時候,心情悲壯的像高中時每一次踏入數學考試考場之前。
和祁抑揚結婚的壞處,每兩周回一趟祁抑揚父母家要算一件。
祁家一向很看重家族傳承,半月一次的聚會必定是所有人到齊。祁抑揚雖然是獨子,堂兄弟姐妹卻不少,談少宗跟他們見面雙方都覺得别扭,青少年時期這幫人一向是熱衷于和談少宗的兩個姐姐抱團冷落談少宗的,誰也想不到彼此有一天竟然會因為祁抑揚成為親戚。
而祁抑揚的父親祁正勳如同所有大家族家長,一輩子心思都撲在事業上,哪怕是全家都到齊的聚會也習慣把祁抑揚單獨召到書房裡,像詢問功課一樣問公司近況。祁正勳在家庭事務方面一向寡言,開口也隻談孝悌禮義,談少宗每次和他見面,對話不會超過三句。
談少宗曾經分析過,祁抑揚找了他結婚,受打擊最大的可能是祁抑揚的母親岑美倫女士。
岑女士一路讀女校,嫁給祁正勳之前人生志向是成為合格名門太太,生下祁抑揚之後人生志向是為祁抑揚找一位合格名門太太。結果祁抑揚十八歲突然出櫃不說,快三十歲的時候又回來通知大家他已經同談少宗結婚。
岑女士也算是看着談少宗長大。她此前對談少宗絕無惡評,甚至還在家裡感慨過隔壁的大人不懂事,對小孩子實在過分冷漠苛刻,但談少宗要和祁抑揚結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初關于兩個人要結婚的新聞爆料被公開的時候,祁抑揚回家吃飯,岑美倫抓着兒子一通盤問,祁抑揚隻說是無稽之談。結果一個月後祁抑揚從美國回來直接拿着結婚證書回家,那天正好是半月一次的家宴,祁抑揚言簡意赅宣布了自己和談少宗結婚的事情,說下次聚會開始談少宗就會和他一起回家,正式婚訊也已發給媒體。
岑美倫沒想到兒子的叛逆期會如此之長。
唯一寬慰的是談少宗比她所想更懂人情世故。尤其是在祁抑揚的二堂兄娶了一位時常口無遮攔說些蠢話的車模後,對比起來岑美倫覺得談少宗也不算最差。她對談少宗,大多數時候能維持禮貌客氣,雖然偶爾也還是會覺得别扭——接受兒子是同性戀是一回事,接受談少宗做自己兒媳那又是另一回事。岑女士知道不該用兒媳稱呼談少宗,但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身份給他。
祁抑揚跟談少宗剛結婚不久,岑美倫參加中學校慶,當年關系好的一幫女生活動結束後約着一起下午茶,還都打電話給女兒或者兒媳一同來喝茶。岑美倫沒有女兒,一個沖動就給談少宗去了電話。談少宗倒是來得快,大家也都知道岑美倫兒子和男人結婚的事,很得體地沒有多問。談少宗一個男人在一群女人中間倒是不覺得别扭,聽說他給諸多明星模特拍過照,都很有興趣地問他是否了解圈内八卦,甚至最後紛紛邀請談少宗幫她們在茶室外面的花園拍單人照和合影,照片效果好到讓岑美倫輕輕松松在一幫老同學面前賺足面子。
岑美倫每次和談少宗見面前都拿這件事開導自己,接受談少宗似乎也不算太難。
祁抑揚昨天就在電話裡交代過他會從機場直接回父母家,談少宗到的比祁抑揚還早。談少宗守規矩先分别到書房和起居室跟長輩打了招呼,在客廳裡找了一個最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祁抑揚的幾位堂嫂聚在一起聊天,讨論自己閨蜜圈裡還未婚的那幾位,正在愁如何尋覓如意郎君。
談少宗已經盡可能隐身,但偏偏還是要被強制帶出場。那位二堂嫂本來就很好奇祁抑揚爆出绯聞後談少宗有什麼變化,趁這個話題夾帶私心半真半假講:“我最最要好的那個朋友,在我婚禮上見了抑揚就着迷的不行,可惜了我還沒來得及介紹他們認識,抑揚就突然結婚了。可憐我朋友,到現在都沒談戀愛,說對抑揚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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