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和陸方時發生的第一次床事以來,林遊能夠感覺到陸方時每一次的心情,第一二次是緊張中帶着點害怕,第三次是恐懼多過了緊張,而後來卻是越來越順暢,他甚至也能得到陸方時壓抑之下反饋給他的興奮。
對比之下,今晚的陸方時興緻缺缺,表情能騙人,身體的反應卻騙不了人。
“你今天心情不好?”林遊問,“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沒事。”陸方時笑笑,雙手緊緊地摟住林遊,好像除了眼前進行着的人事,他什麼也抓不住,“繼續。”
林遊覺得很煩躁,為什麼他不能知道陸方時心裡所有的想法,他覺得這樣不能算完全占有對方。
他這麼想着便動作更狠,感覺到身下的人把自己抓得更緊,像是離不開自己一般,再看對方的眼,眼裡滿是自己的投影,這樣的一點細微讓他心情莫名又好了一些。
“我今天…要回家一趟,是我爸媽那裡,在t市。”
早飯時,陸方時坐在林遊對面說道,他看到林遊皺了皺眉,“這麼突然?”
“嗯,他們昨天下午才跟我說的。”陸方時看林遊似乎不太樂意,他連忙添道,“我盡量今晚就回來。”
林遊這才稍微舒緩了一下眉頭,“那你早點回來。”
陸方時想了想自己對于林遊第一用途,他躊躇道:“今晚回來的話,如果要…上床的話…你明天一大早不是還有組會嗎?”可能來不及了吧。
“你在說什麼?”林遊感到莫名其妙,“我又不是精蟲上腦,哪來的這麼多精力要發洩?”
陸方時一愣,然後低着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以為你這麼着急我回來是因為…”
“我…”是因為…是因為什麼?林遊一時語塞,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陸方時說要離開一天,他都心裡不舒服。他不耐煩想下去,“你想這麼多幹嘛?”
陸方時跟着笑了笑,心裡倒是湧上一絲甜意沖淡了昨晚的低落。
陸方時買了些補品水果過去,在樓道間就聽到從他爸媽家門口那裡傳來的熱鬧的說笑聲,他心裡懷着忐忑,來到門口,房間裡的人看過來,象征性地跟他打了聲招呼,他一一彎着腰回應。
随後親戚們便又轉回頭各自聊各自的事,陸方時雙手拎着的東西不知放哪兒,發覺自己連回自己家都這麼無所适從,像個不速之客。
“放你以前的房間裡吧。”陸方時母親陳芳然走過來,“反正也是空着沒什麼用。”
“嗯好。”陸方時進了自己的房間,放下東西後便坐在床邊,竟然還有些躊躇着要不要出去。
當然是要出去的,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像什麼樣子,但是出去的話,他又能想象得出自己尴尬地坐在親戚們之中,半句話也插不上。
他這麼躊躇着,陳芳然走了進來,皺着眉說:“一回來就把自己關房間裡不跟客人寒暄?有這麼做主人的嗎?”
她頗為不耐煩,“智商本來就不夠,情商還差成這樣。”
“對不起。”陸方時條件反射地站起,低着頭說,“那…那我去廚房看看需不需要…”
陸方時這句話沒說完,因為他又看到陳芳然冷笑了一聲,“說到底你這麼些年的長進還是倒騰在廚房家務事上了啊?”
陸方時閉了嘴,他早該想起他以前就這樣被父母罵過了,在他們眼裡,像做飯掃地這樣的事,都是沒有受過教育的保姆才做的。
而陸方時本人,一個在他們眼裡成績普通大學普通,如今工作事業什麼的更不值一提的人,自然更是個隻會做家務事的廢人了。
“沒用。”陳芳然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陸方時硬着頭皮出了房間,客廳裡讨論得最大聲的是他爸和舅舅姨父們這邊,他爸笑着說:“你新在EI上發表的論文我看了,把矩陣對稱轉換的方法真不錯,以前的人都隻考慮了平移和垂直轉換。”
“爸。”陸方時緊張至極,又轉頭朝向其他人,“舅舅,小姨父。”
他爸陸鴻文明擺着一看到他就冷了臉,他舅舅和小姨父也默不吭聲,倒是一張生面孔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徐宇,是文文的未婚夫,研究方向是計算數學。”
“你好,我叫陸方時。”陸方時與徐宇握手回應,但卻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了,“我是文文的表哥。”
“那我也應該喊表哥了。”徐宇笑了笑,“表哥您是什麼方向的?”
“我…”陸方時頓了頓,“我不是做學術研究的。”
“哦,這樣啊。”徐宇問,“那您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我…”其實是個演員。雖然已經五年沒演過戲了。
陸方時沒有話可以回答,然後他聽到了陸鴻文的一聲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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