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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頁(第1頁)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她要是還不走,可不就成了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甯婕屈膝行禮,溫聲細語的說,“老夫人病了,夫人快快過去,我這裡不打緊的。府裡忙,安然就不打擾了,改天再來拜訪,還望夫人代安然問老夫人好。”

“是,多謝然小姐體諒,改日定設宴給然小姐賠罪,還望然小姐到時候賞臉。”柳夫人還禮,客氣兩句後,對扶着她的嬷嬷說,“送然小姐與大小姐出去。”

“是。”嬷嬷送開柳夫人的手,走到前方引路,“然小姐,大小姐,這邊請。”

甯绾給柳夫人見禮,“阿绾告辭,請夫人代問老夫人好。”

“是,多謝大小姐,大小姐慢走。”柳夫人道。

長輩無病而說有病者,是為不孝。

宣國尊崇百善孝為先,柳夫人謊稱柳老夫人生病,用以推脫甯婕的請求,可謂十分大膽。

但柳夫人的大膽恰也說明了柳如月情況的嚴重。

甯可說母親生病,也不願女兒出來見人。

可見,真的是有苦衷。

甯婕幾人走了,屋子裡靜了,柳夫人這才失神的坐回到椅子上。

“夫人。”

方才出去叫人的嬷嬷跨進屋裡,見柳夫人失神,不由得放輕了聲音。

“大小姐知道了。”她說。

知道什麼?

知道甯婕和甯绾來了文國公府,知道甯婕點名要見她,知道母親甯可不孝也不願她出現在外人面前。

雖沒有出門,可院子裡的事情,又怎麼能瞞得過?

“老天不公。”柳夫人的熱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她抹淚道,“都是國公府的女兒,怎麼甯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生得好看,得盡世間男子青睐,我的女兒就隻能躲在房裡,寸步不得行。”

這話,那嬷嬷聽了無數次了,府裡的人也聽了無數次了。

起初幾回,大家還會惋惜,還會寬慰,日子久了,便沒有人說話了。

苦在心裡,有多苦,隻有當事人知道,隻有當父母的知曉,别人說再多,勸再多,到底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罷了,又不是第一回這樣。我都不能放下,又怎麼能讓她放下……”柳夫人哭着笑了,她擦幹眼淚,站起身來,問,“看不出來我哭過吧?”

嬷嬷看一眼,僵硬的搖搖頭。

這也是自欺欺人罷了。

柳如月的房間,在文國公府最裡面,隔人最遠,最為安靜。

安靜得死氣沉沉,給人無人居住的假象。

柳夫人過來,也是放輕腳步,輕輕的靠近,不敢擾了安靜。

她站在房門前,看見一女子端坐在窗戶前,手中握着筆,與平常一樣,是在抄寫佛經。

今日抄寫得迅速,隻見肩膀抖動。

“盈盈……”柳夫人輕輕敲了一下門,然後别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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