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宋亦川第一次看見他抽煙了,他們家裡沒人抽,他從小就聞不了煙味,也理解不了唐遠年紀輕輕從哪學來的惡習。
他走過去,還在唐遠身後就迫不及待彎腰,把煙從他手裡摘了下來,在扶手上摁滅了。
唐遠一下回神,轉身看是他,就要追過去的手落下,輕聲道:“怎麼不睡覺?”
“你呢,起來做什麼?”宋亦川目光垂下來,落在他臉上。
“睡不着,出來透口氣。”
宋亦川在他旁邊坐下,看着指間将熄未熄的煙頭……說煙頭不準确,唐遠應該沒抽幾口,或者說剛點燃,倒是他,擰的時候太用力,煙尾被折得皺巴巴的。
過道裡風很大,唐遠衣襟敞着,像是感覺不到冷一樣,他一動不動地坐着,不知道在這坐了多久,唯有聽他說話,帶着明顯的鼻音,不知道是又哭過,還是凍的。
眼下隻有他們兩個人,四下寂靜深夜,一方狹窄樓道,如此氛圍,宋亦川覺得他或許肯說點什麼,于是他問:“你這段時間到底怎麼了,能跟我說說嗎?”
唐遠捏了兩下手指,随即沉默了,宋亦川等了一會,以為他仍是不想理會,誰知唐遠突然轉頭,看着他笑了,“你想幫我?”
“對,但我得先知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怎麼,心情不好。”唐遠說:“我不一直這樣麼,過一段時間總有那麼幾天,我以為你習慣了。”
又來了。
又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可以跳河,可以問出生或死的問題。
現在天塌下來扛不住了也是心情不好。
那是道擋箭牌,也是張免死金牌,任何事任何可能都可以歸結為一句心情不好。
宋亦川沒跟唐遠表達過他有多煩他這種态度,但他真的很煩,甚至是厭惡,因為唐遠這樣跟他說話,他就永遠沒有抓手。
再多的情緒,再無解的擔憂,給出去了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種無力感,沒體會過的人永遠不知道,會在某些時候把人逼到什麼程度。
“心情不好總有理由,我不相信會無緣無故心情不好。”宋亦川強壓下心裡那股快要頂天的煩躁,“唐遠,能别把我當弱智嗎。”
“你這麼聰明,我就是想當也當不了啊。”唐遠妥協,輕歎了口氣。
“可我應該也告訴過你了……”他突然傾身,朝宋亦川靠近,呼吸帶着熱氣,嘴唇幾乎擦到了他耳邊,“該怎麼幫我。”
宋亦川猛地推開了他。
唐遠後背撞在扶手欄杆上,沉沉的翁鳴聲在樓梯間裡蕩漾開來,那一下很重,猛然間聲似擂鼓。
“這麼大反應幹嘛,睡一覺而已,又沒讓你喜歡我。”唐遠笑了聲,“你看,說什麼想幫我,你還是幫不了。”
“沒有感情的純肉&體交易,是這個意思嗎?”宋亦川簡直難以置信,為唐遠輕佻的态度,“這兩者在你眼裡是可以分開的?”
“對,就是這樣,既然你理解不了,那我就再說一遍。”唐遠看着他,“我心情不好的問題沒有人能解決,但有人至少可以讓它不那麼糟糕。”
這個人是誰宋亦川已經不需要再問,答案必定是他,這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冒犯,甚至覺得唐遠這段時間……不,是往前數的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消沉他的失意他的痛苦都是表演,是逼他就範的手段。
宋亦川退開一步站到了台階上,“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你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唐遠說:“我說了讓你别管閑事,你非但不聽,還又是祝福又送禮物的,是看我最近不上心了,反過來再撩我兩把是吧,你玩兒什麼呢宋亦川,欲擒故縱?”
床頭的禮物唐遠看見了,宋亦川放下來時說的那聲生日快樂他也聽見了,他半夜睡不着,随手拿下來拆了,現在就在他左手邊放着。
那是一幅畫,畫裡是一碗湯圓,碗很胖,湯圓也很胖,七八個糯米團子擠在一起,每一個都憨态可掬,有兩個甚至挂到了碗邊,滿得要淌出來。
……如此圓滿。
可宋亦川卻說:“我沒讓你這麼想,我答應過要畫給你就不會食言,我以為我們至少……還算是朋友。”
“還記得那天嗎,你明明很生氣的,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一路上連頭都沒回一次,“既然都這麼生氣了,怎麼還會覺得我們是朋友,朋友會想睡你嗎。”
唐遠沒給他留任何餘地,“從我開始肖想你的第一天起,我們就已經不是朋友了。”
所以這是在怪他的意思。
怪他沒有及時離開。
怪他劃不清界限。
唐遠以前那些混話,宋亦川隻當沒聽到,他一再呵止,想叫他收回去,他覺得那是唐遠糊塗了,他總是心情不好,他有個奇怪的家庭,他壓力太大,所以一些看似不着調的舉止都可以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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