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甯不得不雙手摟着江承濤的脖頸,身後唯一的借力點,是安裝在門闆偏中間位置提供給使用者如廁時,可以暫時放置手機等随身小件物品的小平架。
付甯的後背被架子的邊緣棱角磨出淤青,磨到脫皮,卻也不及身下猶如撕裂那般疼痛。
江承濤低頭,洩憤似地一口咬在付甯的肩膀上。
咬痕很深,付甯吃疼地悶哼一聲,他忍着眼眶打轉的淚水,咬緊牙關默默隐忍。
哭有什麼用,再痛也是自找的,他早該習以為常。
【現在還是非常時期腦補中間劇情吧射射=口=】
事後,付甯蜷縮着身體躲在一旁,江承濤撿起地上的合同,隻看一眼就火大地将合同書撕成兩半,随手甩在付甯身上便開門走出去。
單間的門自動緩緩關上,付甯這時才敢擡起頭,視線裡江承濤的背影,猶如翻轉的百葉窗一樣,最終消失于一線之間。
付甯全身赤||裸地坐在地上,唯有那件質地柔軟的浴袍墊在身下,他兩眼呆滞無神,眼眶發紅,伸手撿起地上的短袖長褲哆哆嗦嗦地穿上。
如鏡面般亮堂的地闆,倒映出付甯的臉龐,似笑又似哭,笑容很苦。
合同書的碎片雜亂地灑落在地上。
付甯不知道的是,被江承濤撕碎的合同書根本就不是他一字一句看過的那一份,在他們換衣服的期間已經被主管掉了包,其中一條要求“乙方需滿足顧客的任何需求,乙方有任何意外,甲方均不具備法律刑事責任”,整整兩頁的合同都是在吹噓,隻有這二十九個字才是重點,合同末尾甚至還有為期一年的有效期限,簡直就是變相的賣身契。
Part[2]
夏末托朋友關系幫付甯買到蘋果手機的那個夜晚,付甯徹夜未眠,他曾無數次想過那個場景,明明是早已下定決心的事情,卻依舊有些遲疑。
付甯輾轉反側,最終睜着眼睛等到第二天黎明。
付甯在學校過的每一天總是三點一線,他心不在焉地上完上午的五節課,放學的時候,等到班上的人都走光了,付甯才故作鎮定地從書包裡掏出手機,假裝若無其事地給江承濤發了一條短信。
從付甯和江承濤認識至今,付甯從未主動給江承濤發短信約時間出來見面,手機屏幕顯示他和江承濤的短信消息頁面上,自始至終都是江承濤發給他時間地點,而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每次就隻是回一句:“好的”。
付甯自我安慰道,機械地回複那兩個字也有好處,至少不用反反複複思量短信要怎麼編輯,就好比此時隻有兩、三句話的短信,付甯卻要反複編輯好幾遍。
[你今天下午放學後有空嗎?能不能過來科技樓見一面呢?]
付甯删删改改總算編輯好了短信,卻又擔心鄒巴巴的純文字太過生硬,于是又打開表情面闆糾結了好久。
經過一番思想争鬥,付甯終于将短信給發送出去,而後等待江承濤回複短信的過程,對于付甯而言又是一番煎熬。
付甯把手機放在桌子邊上,心裡越是暗示自己不要一直注意它,反而就會越發在意。
在付甯心不在焉地花了十幾分鐘寫完一道數學填空題之後,手機終于震動提示——有新信息。
[晚自習之後在科技樓等我]
簡短的十一個字,江承濤甚至都懶得打個标點符号。
付甯将短信重新又看了一遍,習慣性地回複一句:好的。
付甯将手機放在旁邊,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進來,照在手機屏幕上,光源仿佛源源不斷地傳送過來,又消失于屏幕的裂紋裡。現在是飯點時間,班上的同學已經都走光了,教室裡很安靜,隻剩微風吹起窗簾時簌簌作響的聲音。付甯翻了一頁課本,并沒打算出去吃飯,他已經将近有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隻吃早晚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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