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着手,哈着氣到了門外,擡眼就看到了楊曦和沈遇,笑嘻嘻跟他們打招呼:“你們起好早啊?”“還早?都日上三竿了。”楊曦戳着手表,也凍得瑟瑟發抖,在原地打轉。冷得狠了,她在沈遇身上狠狠掐了兩把發洩:“冷死我了!啊啊啊——”“我靠,冷你也别掐我啊!掐你自己不行嗎?”“就掐你就掐你!”兩人都是沒有心眼的人一路打打鬧鬧,倒是分外和諧。芷荞笑笑,把自己帽子摘了套到她光溜溜的腦袋上:“給你,我不冷。”楊曦連忙摘下來,又給她套了回去:“瞎說什麼呢?不冷?你都發抖了,還不冷?乖,自己戴着。”到了操場,院裡有不少小夥伴在打雪仗,還有輪休的警衛一塊兒參與呢。芷荞不大擅長運動,前幾天的感冒還沒好,自己去旁邊台階上坐了,托着腮看他們玩。不時吆喝兩句“加油”。她笑得開心,心裡卻是空蕩,自己也說不上來,像是幽靈似的,有點茫然無措。這樣惶亂到了極緻,反而生出幾分安甯祥和。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雪。她伸手張住了一片,看着有點微涼的雪在掌心融化,說不出的滋味。有人從台階上下來,在她頭頂撐開了一把黑傘。傘很大,把她頭頂遮得密不透風。雖然是在幫她擋雪,但也遮住了頭頂僅剩的微薄陽光。要知道,這陰沉沉的雪天,光線本來就黯。她擡頭朝始作俑者望去。白謙慎撐着傘站在她面前,長身玉立,看着她,不笑,眉宇間有些清寒的味道。這麼冷的天,他就穿件駝色的大衣,圍巾一步圍一條。芷荞張了張嘴巴,有點艱難:“……大哥你怎麼都不圍條圍巾呢?”他個子高,肌肉勁瘦,穿得不多的話,看起來就有些單薄。皮膚白,嘴唇又紅,抿着唇不說話的樣子,真的挺吓人的。芷荞搓着手安靜坐在那兒,不大敢開口。後來,他彎下腰,握了一下她的手。芷荞很意外,他的手居然熱乎乎的,反而是她,穿了那麼多還是這麼冷。“身體不好,你還到處亂跑?”白謙慎問她。芷荞看着他,笑了一下。隻是,這個笑容彎在唇邊的時候,有些勉強。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更是如同刀絞,仿佛有什麼撕裂了,疼得麻木,臉上反而沒有什麼表情了。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個傍晚,母親不要他了,有了别的家庭,他一個人獨自走在凄清的路上。好像整個世界都背離了他。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正在離去。她還是會叫他“大哥”,會對他笑,但是笑得疏離又客套,甚至還有點小心謹慎。是的,在這個寄人籬下的家裡,她是那麼謹小慎微,從來不會去主動争取什麼,生怕用力抓住了,下一秒就會失去。所以,甯願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把自己的心層層疊疊地包裹起來,讓自己不要貪心,去忘卻那些不屬于她的東西、還有人。她的心,已經鑄上了一層厚厚的壁壘。此刻,他在這層壁壘之外。他盡量柔和地對她說:“荞荞,我們回家吧,外面冷。”她卻是搖頭,努努下巴,指指操場中的楊曦和沈遇:“我們一起來的,一會兒一起回去。”白謙慎沉默。這時,楊曦和沈遇也打完了雪球,累得一屁股坐在雪地裡喘氣。兩人的頭發上、衣服上,滿是白花花一片。可見“狀況”激烈。後來,還是楊曦厲害點,一咕噜就從地上爬起來,像個小火人似的,精辟充沛,轉頭就朝芷荞這邊飛奔過來。才跑出一步,她就看見了白謙慎,眼中閃現火焰般的敵意,鉚足了勁跑過來:“你來幹什麼?”她跟老母雞護犢子似的,把芷荞攔在身後,冷冷地瞪視他:“還想怎麼樣?我警告你,離我們家荞荞遠點,别想再欺負她!不然,我給你好看!”白謙慎聽了這番話,隻是微笑,也不着惱。“這段時間,我工作比較忙,一直都在所裡,荞荞平時,多謝你們照顧了。”他态度好,風度翩翩,又生得這副模樣,不像是個壞人。楊曦有點動搖了,但是又想起自己的所見所聞,一個激靈,目光又堅定起來——該死的,她怎麼可以動搖?堅定的社會主義五好青年,怎麼可以讓“美色”這種資本主義腐敗思想動搖?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别想欺負荞荞!”沈遇這會兒也過來了,不過,他沒那膽子跟白謙慎叫闆,平時日天日地的一個二世祖,此刻跟隻小鹌鹑似的杵在一旁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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