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冶的肩膀微微抖動了幾下,嘴唇輕啟,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卻一個字都沒發出來。
兩人相顧無言地站了一會兒,直到羅新玉過來尋人。
“藥好了。”他輕聲說道,眉頭微蹙,似乎是對姜冶擅自亂跑的舉動不滿。
“阿玉,帶他回去躺好。”
桐笑非隻留下這句話,便兀自離開了,姜冶伸了下手,連她的衣袖都沒碰到。
“走吧。”羅新玉上前攥住人的手腕,“我扶你。”
“你是不是對我有敵意?”姜冶忽然哼了哼,對方搖搖頭:“不是。”
末了,他頓了頓,道:“隻是有種預感,我們不會是一路人,所以,不想表示親近。”
“為何?”
“我站在我師父這一邊,所以——”羅新玉側頭看他,“我想我不必多說,你也應該懂了。”
“包庇一個忘恩負義之兇徒,你們就問心無愧麼?”姜冶陡然狠戾起來,手背上青筋暴起,羅新玉卻毫不在意:“明知我們有可能會袒護他,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呢?不覺得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嗎?”
姜冶愕然,羅新玉又道:“還是說,你覺得我小師叔好說話?會做出所謂的大義滅親之舉?會将你看得比她的師兄重要?”
對方的臉色愈加蒼白,路都走不穩,羅新玉眉頭緊鎖,搖了搖頭:“救命之恩,教養之情,小師叔是不可能割舍的,你得認清這一點。剩下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追根究底,你和我們立場不同,終歸要分道揚镳。”
姜冶垂下眼簾,痛苦地咬緊牙關,他哽咽道:“父母之仇,滅門之恨,我又能怎麼辦呢?可那個人,偏偏又是我兄長。”
他記得,他都清楚,曆岩曾經是個多麼溫柔又讓人驕傲的存在,以至于在無數個寂靜的深夜,姜冶都要怨恨自己的孱弱。
他身體不好,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性命,所以父母從來看得緊,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便沒了。
“哥哥,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年幼的他呆在那間小小的屋子,和窗戶外頭練劍的曆岩說話,對方擦了一把汗,笑着:“好,哥哥幫你。”
在之後,曆岩時常外出,從姜家所在的小鎮到越來越遠的地方,他走了許多許多路,也帶回來各式各樣的東西。每一次,他都能從那沉重的行囊裡挑出新鮮的小玩意兒,各個地方的特産,精心描繪的畫卷。他靠着這些東西,耐心地給年幼的師弟講述着外面的風土人情。
那都是陪伴了姜冶很多年的珍貴回憶。
即使後來,曆岩出門的時間越來越長,即使後來,曆岩有了自己心愛之人,他也沒有忘記這個承諾。
“我也想,也想······”姜冶淚流滿面,“再叫他一聲哥哥,可是他死了,沒有機會了。”
羅新玉停下腳步,任由對方扶着自己的肩膀痛哭。
其實哭出來沒什麼不好的,就怕他們都藏着忍着,最後憋出病來。
羅新玉想着自己的小師叔,想着尚未歸來的師父師祖,心生怅惘。
桐笑非離了兩人,去了山頂最高處。
“師父,師兄,你們看一眼這回家的路,亮堂堂的,快些回來吧。”
她喃喃着,盤腿而坐,明月高懸,山影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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