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患病的老大爺正在上廁所,老太拿着尿壺給他接着,空氣裡一股子腥臊味讓人作嘔,但覃思喆像是什麼都聞不到一樣神情麻木着喝着自己的粥。
瓷碗裡的米粥還溫着,勺子挖一勺放進嘴裡,米粥裡邊熬着黃豆,咀嚼時在嘴裡輕聲脆響。
坐在他一旁的談西律剝着橘子,把橘瓣上白絲都揀了個幹淨。
覃思喆喝下最後一口米粥,扯了張紙把自己嘴擦幹淨,然後舒坦地倚靠病床上,看着自己挂得老高的腿,忽然發出一句感慨:“我說這厮還真是心狠啊。”
談西律擡眼看他,把手裡的橘子放到覃思喆的手心:“你呀,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這下好了,腿都叫人打折了。”
“哎,可能就是因為他很讨厭我吧。”覃思喆往嘴裡塞了一瓣兒橘子,橘子有點酸,嚼出來的汁水在喉嚨口泛起一陣刺激性,但不至于嘶啞咧嘴,咬咬牙也就咽下去了,他“哎呦”一聲,罵了一句,“談老師,這哪裡的橘子,這麼酸。”
“剛剛門口的陪護大媽給我的,不要錢就不要嫌棄了。”談西律又剝了一個,放到了床邊。
覃思喆“哦”了一聲,咂了咂嘴,問道,“我進醫院了那誰都沒來問問嗎?”
談西律搖搖頭。
覃思喆靜靜垂眸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開口,“能想到的。”
談西律能明白覃思喆為什麼有如此低落的表現,少年人的喜歡就藏在眼睛裡,見到一個人時眼底的星星可比天上的要亮眼得多,隻是那人注定不會為之所動,所以星星再亮又如何,他照亮不了那個人的心。
談西律擡手摸了摸覃思喆的頭,安慰着,“先不要想那麼多,腿痊愈了再說。”
送到醫院來的時候褲子一扒開才膝蓋都是青紫的,但所幸的是覃思喆隻是骨折了,沒傷到裡面的骨頭,但也得養好幾個月。
覃思喆咬了咬唇,心底不由得沮喪起來,道理誰不懂呢?可“喜歡”這種東西太複雜了,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血肉裡的那顆心注定會為誰所動,他也不想喜歡他,可不行。
他喜歡馳野行,他知道不行。
可他就是喜歡。
大概是橘子後勁的酸味湧上來了,鼻腔裡都竄進一股子酸麻,眼眶泛着疼意,覃思喆覺得自己快要掉眼淚了,但他是男人,大男子漢怎麼能哭呢?
“憋不住就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場,然後睡一覺,或許什麼事都沒有了。”談西律有些不忍心地看他,世間愛情,唯有愛而不得最痛心。
可能是戳中了覃思喆的心事,他還真的崩不住哭了起來,大男孩可能是從來都沒怎麼哭過,那聲音簡直是響徹這麼偌大的病房,談西律從來沒聽過這麼難聽的哭,有個病人家屬帶了小孩,似乎是被感染了,也哇哇大哭,霎時間,整個病房被哭聲包裹。
談西律:“……”
早知道不要讓他哭了。
哭過之後就是困,看着覃思喆發出淺淺的呼吸後談西律替他掖好被子,然後出了病房門。
他出來一整天了,都沒和徐淮名去個電話,也不知道對方急不急,他歎了一口氣,去到相對來說安靜一點的樓梯口給徐淮名打了個電話。
昨天阿琳才說要買聖誕樹,今天中午就叫人搬到了店裡。
徐淮名正在和阿琳給樹做裝飾,阿琳買了不少星星燈,還有銅鈴和玩偶,挂在樹上一亮燈就漂亮極了。
阿琳往樹上挂了一隻聖誕老人的玩偶,玩偶是會唱歌的那種,一打開按鈕就會唱起來,聖誕老人才剛唱了一句徐淮名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立馬掏出手機,見屏幕上的确顯示的談西律的号碼心裡一動,站起來接住。
談西律走到樓梯口上了一層,暖氣已經開始供應,醫院挺貼心的,樓道口也有暖氣片,他把手放上去,感受到熱意源源不斷地竄到手心,甚至逐漸渡過來一陣燒意。
談西律仰起頭看窗外,才發現似乎要下雪了。
徐淮名在電話那頭問他,“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
談西律“嗯”了一聲,“算是吧,不過事情挺難辦的,我現在醫院,可能得晚點回去?”
“醫院?”徐淮名那邊不知道碰到了什麼,稀裡嘩啦地一通響,然後傳來徐淮名緊張的聲音,“你受傷了嗎?是在哪個醫院?”
“我沒事,是我的學生受傷了,我陪他而已,你應該還記得,就是之前校門口見到的那個。”談西律說。
“啊,是他。”徐淮名聲音漸漸小了起來,其實他有那麼一點不高興,昨天有那個陌生男人,今天又有這個學生,好像談西律身邊其實并不缺人,并不是離了自己就不行。
“哎,徐淮名,你看外面,下雪了。”談西律看見天上開始飄雪,他開了一點窗,把手伸出去,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漂白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剛才的被暖氣片烘出的燒熱被雪花的冰涼代替,産生一種奇妙的感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在拯救戀愛腦師尊的路上她黑化了[GB] 叩問仙道 叼走一隻小夫郎+番外 我本愛你 崩鐵:再次踏上旅行 逃荒:我靠空間撩漢養崽暴富 真千金的地府成才系統 古穿今之皇後娘娘+番外 護花鈴 我和宋醫生閃婚了 古代養家糊口的小日子 半生煙火[九零] 我真的沒有想爆紅[娛樂圈] 四喜 男朋友重生後是個瞌睡蟲 代号:清道夫 苟在深山成大佬 俏知青成了兵王的心尖尖 将燃 鬥羅:噬魂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