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芳沒再想科舉一事,隻是吩咐道:“我瞧着聖上的意思,明後兩天應該就會動身前往建康。此行所攜之人不會太多,還得勞煩王大人多加看顧了。”
王從武保證道:“丞相放心,我并不會叫聖上受委屈的。那個馮老秃驢若是敢鬧出什麼幺蛾子,我非得打着他滿地找牙!”
李廷芳失笑,卻也沒有替馮慨之說什麼。
他本就不喜馮慨之這人。
殊不知馮慨之對他們也是鄙夷至極,出了皇宮坐上馬車之後,他便同張崇明發起了牢騷:“今日真是叫的那兩個狗東西看了笑話,尤其是那王大呆子,那尖酸刻薄的臉簡直看得我直想吐,他怎麼那麼喜歡看别人倒黴啊,怕不是心裡有病吧?”
張崇明半合着眼:“你跟那個呆子計較些什麼?他是一根筋,你也是?”
“可我看不慣他胳膊肘子往外拐。兵部可是您管的,他卻向着李廷芳!那李廷芳有什麼好的,不過隻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而已,那呆子竟然還真信了。”
張崇明反問:“你指望他能有多聰明的腦袋?”
也是,馮慨之這麼一想,忽然就不氣了,為了一個呆子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他願意跟誰好就跟誰好,還以為他們稀罕不成?
話鋒一轉,馮慨之又提到了蕭瑾:“今日小皇帝提到的科舉似乎有點意思,那道聖旨若是明兒發出去了,定能讨好天下的讀書人跟商戶。這回他做事倒顯得有些急智,看來是被攻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給吓怕了,不得已才憋出了這麼一個法子。就是不知這辦法是他自己想的,還是别人給他支的招,倒是挺好用。”
不怪馮慨之覺得這隻是一個權宜之策,實在是他從來沒想到蕭瑾是真想用科舉取代恩蔭入仕。
蕭瑾早就看這個選官制都不爽了,這裡沒有唐朝,自然也沒有科舉制。如今夏國的選官制度還是門蔭制和流外入流。所謂的門蔭,是指因上輩有功而給予下輩入學任官的待遇;而流外入流,大意是指未被編入正式官職,如低級辦事員、專門的技藝人才如隸書手、楷書手等,在任滿一定年限之後,經過考試合格,可以到吏部參加铨選,進入流内。能在蕭瑾眼前晃動的,大多是靠門蔭上來的,朝中百官大多出身世家大族,京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官銜也被他們所把控。
蕭瑾如今想做的,就是徹底将這些人打壓下去,再扶持一部分人上來,讓整個社會階層得以充分的流動。
但是這些念頭暫時還不能表露出來,更甚至,就連下令科考也是這麼模棱兩可地給出一道聖旨,并不敢一次拱起太多的火。
也正因為蕭瑾的小心,才沒有被馮慨之看出端倪。
馮慨之隻是單純感慨蕭瑾行事太滑不溜手了:“依我看,小皇帝這回是真想要做出點政績了。這又是下令科考,又是要親自赈災的,真是能鬧騰。”
張崇明嘴角朝下,盡顯輕蔑:“他能不能做出政績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夏國氣數已盡,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說起這個,馮慨之靠近了些,神神叨叨:“丞相,那個老道的話真有那麼神嗎?”
張崇明警告:“是真人。”
“……行吧,那真人果真這麼有本事麼?我瞧着小皇帝每日容光煥發,精神好着呢,可一點沒有亡國之君的樣子。”
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還有勁兒找他的茬諷刺他呢。
這話,讓張崇明也深思起來,似乎新皇這段時間确實有些不一樣,大概是先皇駕崩,他自己也漸漸想要立起來。不過,他很快又打消了顧慮:“張真人是何等人物?他既開了口便不會有錯。早些年我命裡有一劫數,多虧了他才逢兇化吉。真人也是看一下我跟他有些緣法,這才點撥了我一句。夏國必亡,且亡于齊。如今我又查到齊國那邊似有異動,估計這句話得應在今年年終。”
馮慨之無聲一歎。
幾十年前那的确是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不管上頭坐的是哪一個,反正他們世家大族是不會倒的,可是近些年世家大族也有些乏力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跟丞相才會一直斂财。左右那些錢财往後都得便宜了齊國,還不如被他們收入囊中。待來日換了新主,這錢财是能自己留着也好,為表誠心送上去也罷,總歸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出路。
亂世之中有錢,雖然不能使鬼推磨,卻也能賣到富貴無虞。
這般閑話,等幾人各自到家,夜已經深了。
第二日一早,蕭瑾的罪己诏便公之于天下。
各方的關注點都有不同。
有人樂的看蕭瑾的笑話,有人覺得親自赈災過于冒失,畢竟君子不立于危牆,實在沒必要親自去赈災。還有人對這個科考一肚子不滿,覺得這個破壞了如今的選官制,但要說抵制卻也不知道從何抵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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