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夏搖頭,這是她早就想好的,“大哥,裘畢正這個人,我一見他就想揍一頓,再沒見過比他更……”許半夏說到這兒沒說下去,因為看見裘畢正夾着個小包進門。馮太太沒怎麼搭理他,眼睛一瞟,然後下巴一指,意思是他們都在裡面,你進去說話。裘畢正連忙笑着進小會議室,态度前所未有的好,連一直挺得筆直、猶如京劇亮相的背脊都似乎有稍稍的彎。見了他,許半夏還是起身迎候的,他既然來了,許半夏也不便立刻就走。裘畢正坐下,馮遇就把許半夏剛出的幾個主意說了一下,沒想到裘畢正道:“剛剛有人來找我承包這個廠,價格也算合理,我想包出去算了。然後那堆新買的設備我準備拖去找個地方放着,等以後緩過氣來再用上吧。”許半夏與馮遇面面相觑,即便是在這麼冷的環境下,馮遇的臉還是又紅了,可見火氣上頭。許半夏踢他一腳,沖裘畢正笑道:“那倒是好事啊,以後裘總可以做寓公了。可是你成了寓公,政協還會找你開會嗎?”裘畢正愣了一下,尴尬地笑道:“政協換屆選舉還早着呢。嗯,馮總,等下那個本來準備管我公司的人還是我去接吧,我管吃管住管送。”馮遇再忍不住,拍桌道:“他媽的,這些錢我不是拿不出,朋友是我請來的,不要你管。”許半夏笑道:“馮總,你就把這個機會給裘總吧,他把工廠承包出去後,以後就沒做大哥坐主位的機會了,今天就給他在做一次,難得的呢,做一次少一次了。”這下換成裘畢正一張刀條子臉漲得通紅,恨恨看了許半夏一眼,又一下說不出話來反駁,知道跟許半夏打架沒好處,愣了半天,一蹬腳,咳了一聲,掉頭就走。許半夏又追出去道:“裘總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了解清楚承包人的背景,别是伍建設指派過來的人,你的工廠最後落到伍建設手中,這下你下輩子都得被伍建設騎着做人了。”裘畢正一聲不響,不過上車後,把他的車門關得山響,很有氣勢。馮遇隻會搖頭,道:“呸,扶不起的阿鬥,以後再不幫他的忙。胖子啊,可别還真被你給說中了,這個承包人是伍建設給派來的。”許半夏道:“不是伍建設,也離伍建設不遠了。你想想,才多少天?即使是行内人,人家想承包也得好好考慮,詳細了解一下裘畢正這個公司才能下手,郭啟東出事到現在,這麼短時間内就有人上來主動要求承包,而且看裘畢正的樣子,這事極其有門,你說,不是伍建設,還能有誰?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郭啟東膽大包天,連伍建設都敢惹,自己偷偷叫個代理人出來承包那個廠。如果那樣的話,除非郭啟東一直藏着不出面,否則他還能不給伍建設又送回去坐牢?大哥,我們得另想辦法了。”馮遇眉頭皺得越發深起來,想了半天,才道:“我一時想不出好的,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胖子,你也辛苦一下,幫我再想着。不過也算是個好消息,那台闖禍的設備暫時不會上。”許半夏很直接地指出:“大哥,如果真是伍建設的話,等他承包到手,裘畢正就随他搓扁捏圓了,他隻要看到市場,就會很快要了裘畢正那台設備出來上馬。裘畢正不可能捂着不放,多多少少,能換點錢回來也是好事。否則難道當廢品賣給我?”馮遇又是“嗒嗒”地揿着圓珠筆,闆着臉考慮了很久,忽然雙手一使勁,“啪”地一聲把筆拗斷,往桌上一扔,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天開始就把銷售業務調頭,重點轉向市外。即使不跟伍建設做又怎麼樣。”許半夏見馮遇很不愉快,就坐着陪他說會兒話,說說北方的市場。等馮遇稍微火氣小一點,才起身離開。路上,許半夏一直在想,把設備門檻拔高真的非常要緊。像馮遇這種,市場一好,誰都一哄而上,沒多少時間出成品,而後互相壓價銷售,永遠不可能培養出穩定的下家。不像伍建設,高,投資大,與他競争的人就是少,所以他才可以真正的高枕無憂。隻怕是馮遇每天搓搓麻将睡睡覺的好日子猶如昙花一現,以後再不會有了。口子已經撕開,接下來将沒完沒了。所以許半夏幾乎更加确定,自己既然已經擁有了碼頭的優勢,所以下一步一定不能草草上馬什麼技術含量低,前期資金投入少的設備,方向應該是可以輻射沿海周邊的粗大笨的産品,務必把便宜船運優勢發揮到極緻。許半夏憑着她對行業生産的了解,很快,就在腦子裡列出一個清單,上面是一系列的符合預想的産品。于是,又一次因為開車時間精力不集中,把車開上綠化帶。中午與銀行的幾個朋友小聚的時候,一個電話進來,許半夏一看顯示,“沙包”?許半夏需要轉一下腦筋才想出來,原來是在北京挨她一頓胖揍的玉面肌肉男屠虹,當下忍不住就大笑了出來,忍了又忍才按下接聽。原來屠虹真的要過來出差,晚上的飛機,請許半夏幫他定好房間,并要許半夏充實錢包準備請客。放下電話,許半夏笑着把在北京的經曆與大家說了一遍,衆人大笑。誰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許半夏就是每天泡在飯店裡吃了中飯吃晚飯,家裡的保姆幾乎天天不用等她回家吃。不過因為要上機場接人,許半夏隻有晚上幾乎不喝酒,早早退場回家,也不下車,叫保姆開門放漂染下來,載着漂染去機場。高躍進跟她電話裡曾經說起有雇傭保镖的意思,不知他用了保镖沒有,許半夏自己有點身手,而且身家也差高躍進很多,所以覺得晚上出門時候帶着漂染已經足夠。漂染最喜歡兜風,害得許半夏大夏天的沒法開冷氣,兩邊車窗都得降下來,方便漂染觀賞夜景。在北京的賓館遇見屠虹時候,隻覺得他狼狽,今天見他拉着行李從裡面出來,左右人等與他一比,皆成歪瓜裂棗,許半夏覺得很有必要離他三尺遠,免得平白做了帥哥的陪襯,讓一衆小女孩為帥哥惋惜至吐血。看來北京一架打得好,為天下面目模糊的勞苦大衆出了一口惡氣。屠虹一出門就兩眼一轉找人,不過風度挺好,隻是轉轉眼珠子,沒像有的人脖子轉得跟風向标似的。許半夏看見了隻是大步走過去,知道自己如果揮手或者大喝一聲,肯定會被屠虹在心中取笑。這種有點地位的白領心裡花頭最多,看誰都是斜着眼,錢多點的是暴發戶,錢少點的是小農經濟。屠虹很快就看見許半夏,眼睛一亮,大步走了過來,許半夏也沒有停頓,帶着他往地下停車場走,一邊把手上的賓館鑰匙交給他:“看你到得晚,幹脆替你把房間開好了,省得進去還要多一道手續。要不要我請宵夜?”沒想到沙包非常痛快地回答:“好啊,就等着你這句話。我這回出差,沒把吃飯打進預算。”許半夏不由笑道:“你不會那麼無恥吧?好吧,我明天早上給你送早餐過去,要吃大餅油條還是粢飯豆沙包?”想到豆沙包裡的“沙包”,許半夏又笑了出來。屠虹是怎麼也想不到許半夏居然在手機裡把他的名字設定為沙包,還覺得許半夏似乎沒必要為大餅油條笑得太高興。不過他因為長得帥,到處受女孩子的歡迎,常有女孩子在他身邊笑得特别歡暢,所以也就見怪不怪。隻是覺得許半夏這樣的很有性格的女孩子也不能免俗,很是遺憾。“請客不能這麼簡單吧?你不會給我吃減肥餐吧?”許半夏笑,知道他不會了解,坐進車子,就把手機裡的電話簿翻給屠虹看,“知道我為什麼說到豆沙包忍不住了吧?”屠虹在不亮的車頂燈下看到這兩個字,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正想笑,忽然感覺脖子處有什麼“咻咻”地響,微一扭頭,就看見一隻狗頭,目灼灼地審視着他。心裡真是覺得滑稽到透頂,這個許半夏怎麼渾身上下沒一點女人樣,連出門都要帶條男孩子才玩的大狗。定了定被狗吓到的神,笑道:“你還有什麼,還是一次性都亮出來吧,我早知道要你請客很有點虎口拔牙的意思,不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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