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酒吧。踩着夜月輕柔的紗衣,人們踏進一個歡騰的舞池,唱跳這屬于自己的時光,開心地慶賀着自己的選擇。肖雅趁着刺眼的燈光走進這裡,她朝着某個角落中獨自飲酒的男人走去。今夜她避免不了要面對那道心底最深處的傷痕。有可能是再次撕裂的結果,但是也隻有這樣,才能真正換得一個結果。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已經有些醉意的男人擡頭看向她。在看到那張記憶中那麼美好的面容時,他對她揚起了最好看的微笑。他伸手拉着她,試圖想讓她坐到自己旁邊,但是女人拐了一個彎卻是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
齊赫失望地看着她,但是肖雅卻并不在意。
看着他失落的樣子她想到了前不久在邱沫家附近和他重逢的第一面。她後來還是坐上了他的車,可是兩人一路上除了兩句簡單的寒暄再不敢言其他。她回想着自己當時的心裡想法。其實也有生氣,也有懷念,也有想要不顧一切控訴的欲望,但是這些在安靜的空間裡卻慢慢平淡下來。五年了,所有的情緒都平淡了。她不否認午夜夢回依然想着當初那個會給自己遮風擋雨,會不顧一切向自己奔跑而來,會在深夜緊緊抱着自己,與自己身心交會的男人,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有些事情過去太久了,她可悲的發現,真相與她而言真的已經不在那麼重要了。知道真想隻是給這段過往一個結果而已,不知道與她現在的生活也沒有任何影響。
“小雅,我……”
他欲言又止,她則靜靜等待着。
“如果我現在跟你解釋,你還會聽嗎?”
他不敢确定,這麼多年的杳無音信她是否還對自己存在一些些的情誼。
她轉頭跟服務員要了杯酒,抿了一口借酒平心,後平靜地回答。
“我之所以會來,就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開心的笑了,隻要她還願意聽他的解釋他是不是就有機會能夠挽回她!
齊赫從身後的文件袋裡拿出了一份病例報告遞過去。肖雅皺眉接過。看着上面車禍昏迷的結果她的心中滿是恍惚。所以這就是她被莫名其妙抛棄了五年的原因?她的眼角泛酸思緒卻回到了當年那個明媚的下午……
今天是她畢業後的第一天,也将是她成為他妻子的第一天。他們攜手來到民政局排隊等待着正式成為夫妻的那一刻,看到身邊笑容甜蜜的其他夫妻,她覺得他們以後一定也會每天笑容相伴。甜蜜相随。
前面還有好幾對情侶才能到他們,她越發的緊張起來,握着他的手不自覺地越握越緊。平時根本不出汗的手心居然也開始漸漸滲出一層汗液,他察覺到了她的緊張,輕輕在她耳邊承諾着對她百依百順的未來,與她說去買瓶水給她緩解下她緊張的情緒。
她甜蜜地笑着看着他走出大門。她期待着男人會給她帶回來的清爽飲品以及幸福的未來,可是時間漸漸過去,她滿臉的笑意逐漸變成疑惑和擔心。她撥出男人的電話卻再也聽不到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她焦躁不安的等着,好久好久,窗口傳來了呼喚他們号碼的聲音,可是她一個人辦不了手續隻好跟人家道歉出門尋找男人。
那天她頂着烈日走過了民政局旁邊所有的街道,可是就是找不到男人的身影。她想着回家等等看,等等看或許他辦完事就回家了。于是她拖着疲倦的身軀快速回到家。她甚至不敢去清洗掉自己滿身的狼狽和疲倦,就這樣惶恐不安地坐在冰冷的大廳中等待着……房間從微亮到完全黑暗,到最後再次亮起男人都沒有回來。她再也等不住了,于是她不顧一切沖到了那棟不願意讓自己進入的豪華建築裡,她哭嚷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們大罵了她一頓。她們說她拐走了他們兒子,說她不要臉,說她乞丐想要穿鳳袍。她可以不在意他們說的,最讓她崩潰的事男人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是她去了公安局,可是人家說成年人失蹤二十四小時後才能正式立案,于是她就這樣坐在公安局又等到了下午,等時間到達二十四小時。警察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有任何的結果。當時她也想過是不是他發生了什麼意外,可是警察說附近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事故。
後來她在那個房子裡又住了三年,三年裡密碼從不敢更換,就是希望着在某一天大門突然被打開,他能再次回到自己身邊。可是後來她被奇莫錄取了,那裡離公司太遠太遠,可她還是堅持每天通勤兩個小時不願離開。再後來要拆遷了,房東已經和政府達成協商,她不得不走了……
後來,在一個特别特别安靜的夜晚,她如往常一般窩在沙發上不知在想着什麼開着電視卻并沒有看。突然電視中響起一句台詞:
“如果你找了一個人三年都一無所獲,那麼他就是在躲你!”
她無神的雙眼迅速聚焦,定定地看着電視畫面腦海中的某個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的念想逐漸顯露出來逼迫她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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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因為這件事拖慢自己人生的腳步。于是她的事業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忙,便也就越來越不想了……
“我找過你,警察說那個地方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的意外事故。”她的視線沒有從病曆中離開,隻是看着那上面的信息冷冷開口。
男人自嘲冷笑一聲:“他怎麼可能會讓你找到我。”
她猛地擡頭看他。突然間想到當初去他家隻看到他媽媽,确實沒看到他爸爸。當時自己沒心思在意,現在想起來他媽媽當時的态度确實是過于激動了。
過了好久好久,肖雅再次開口。
“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他驚喜地望着她,唇邊的弧度掩飾不住地放大:“沒,沒事,小雅,你,能原諒我嗎?”
肖雅歎了口氣。原諒什麼?原諒他意外被撞昏睡了五年嗎?本就不是他的錯,她又怎麼會怪他呢。
“不怪你!”
“小雅,五年了。你不知道當我醒來發現你沒有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麼的慌張,你不知道我知道自己昏睡了五年沒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有多麼的害怕。我害怕當我再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你身邊已經站着别的人,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可是回來後知道你一直還是單身我又無比的怨恨自己為什麼會讓你陷入到這種處境當中。甚至覺得,有個人在你身邊是不是會更好一點,至少你不會這樣的難過。”
肖雅沒有應聲,隻是低着頭不知在想着什麼。突然他伸手握住她的:“小雅,讓我回來好嗎?”
她低着頭,始終沒有說話。猛烈跳動着的心髒告訴着自己她還愛着這個男人,渴望着他能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抱抱自己,安慰安慰自己。可是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有勇氣和決心的年輕姑娘了,她知道當然他的父親能用這種方法來阻礙他們将來也會繼續如此,如果不管不顧答應了他,她甚至可以預見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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