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楠心裡挺不是滋味,轉頭想和呂袁橋念叨兩句,卻發現歐健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了自己旁邊:頂着倆紅眼圈,嘴唇緊抿下巴微微發抖,眼瞅着跟要哭出來一樣。
“上一邊兒哭去,别在這丢老子的人!”
低聲兇了他一句,羅家楠回手給眼眶過淺的菜鳥推出人堆。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人群,歐健擡胳膊蹭了下眼角。這時旁邊遞來張消毒面紙,同時響起善意的叮囑:“别用手擦眼睛,腐屍周圍的土壤含有大量腐敗菌,容易造成黏膜感染。”
接過紙巾擦手,歐健感激的沖夏勇輝點了下頭。剛去圍觀骸骨挖掘工作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位法醫。山坳裡環境潮熱,夏勇輝一直在坑裡幹活,衣服濕的能擰出水來也沒見他上來歇口氣,直到把最後一塊細小的指骨從紗網裡篩出。
歐健打從心底裡尊重敬業的人,無論是何行業崗位。雖然有點怕羅家楠,但每每看到那哥們困得吃着吃着飯能一腦袋紮飯盒裡、接到線索進展電話又立馬原地滿血複活的樣子,絕是發自内心的欽佩。
人一多,簡易帳篷裡出奇的熱,廖靜開始往外轟人:“都别在這圍着了,該幹嘛幹嘛去,給法醫騰點地方……許傑!你趕緊安排人送鄒先生回去休息!”
在所裡被稱呼為老師的人忒多了,像鄒筱筱這樣的業界泰鬥,為做區别,旁人都尊稱她為“先生”。
“不急不急,我再待會。”鄒筱筱朝她擡擡手,轉頭望向祈銘:“祈銘是吧?我聽說過你。”
聽廖靜喊“鄒先生”,祈銘已明了對方的身份,随即起身敬道:“是我,您好,鄒先生。”
“你看東西很準呐,果然如傳聞所言,年輕有為啊。”鄒筱筱帶了将近三十年徒弟,桃李滿天下,看到後輩青出于藍,由衷欣慰。
受到德高望重的業界前輩稱贊,祈銘寵辱不驚,微微颌首以表謝意:“您過譽了。”
“哦,對了,之前小夏跟我說,錯過了你的面試邀請,不好意思啊,那段時間他跟我在外地出差。”
“不着急,等忙完這案子,擇日再談。”
祈銘剛聽高仁說夏勇輝是跟着鄒筱筱一起來的,心裡擰出個問号——跟鄒先生混,接的都是省廳重點監督的案子,為何還來市局面試法醫助理?
鄒筱筱淡笑道:“還擇什麼日啊,這案子就讓他跟着你,行你就留下,不行還給我退回來。”
“鄒先生您帶出來的學生,怎麼可能退……”高仁話說一半突覺旁邊射來道瞪視,大熱天的竟然打了個寒戰,趕緊腳底抹油——開溜,“你們聊,我先去那邊弄編号。”
“老師您回去休息吧,這有我們就行。”一直在旁邊當背景闆的夏勇輝及時出言,化解變得莫名尴尬的氣氛。
确實不是年輕的時候了,車馬勞頓加熬夜,鄒筱筱面上疲态已現。和祈銘說了幾句自己的經驗建議,她跟着許傑派來的兩位警員上坡,先行回賓館休息。目送前輩離開,祈銘轉頭将視線投向夏勇輝,語氣不帶任何情緒的安排起工作:“你負責剛挖出來的五号骸骨。”
“好。”應下話,夏勇輝稍作停頓,說:“祈老師,剛在五号骸骨的挖掘過程中,我發現個問題。”
“說。”
言語間祈銘已開始着手三号骸骨的處理工作,手底下快得令旁邊幾個臨時抽調過來的法醫系學生瞠目結舌。散亂的骸骨就像沒有例圖的拼圖闆,不啻于盲拼,隻有對人體每一塊骨骼的位置和形态爛熟于胸的人,才能将其迅速拼接完整。
“多了根指骨。”夏勇輝說,“我篩的時候數了七遍……”
“多指畸形。”祈銘一邊跟他對話一邊在腦子裡計數骨骼量,四具屍體并排埋葬,挖的時候很難說會不會搞混,少了還得回坑裡篩,多了得挑出來給旁邊的還回去,“跟負責人說,發協查的時候将此特征标明。”
夏勇輝從兜裡拎出個裝有骨頭的證物袋,遞到祈銘眼前:“骨骺已完全閉合,不是孩子的指骨,且創面整齊,是被銳器切斷的。”
證物袋跟眼前晃晃悠悠的,看的祈銘有點來氣,放下剛拿到手裡的大腿骨,站起身與夏勇輝對視:“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你先打斷我的。”夏勇輝毫不退縮,坦然對上和自己身高視線都齊平的祈銘,“祈老師,你的專業程度足以比肩鄒老師,隻是在她那邊主要還是做課題研究,所以我希望能跟着你多進行一些實操工作,我可以當碎催被你呼來喝去,但請尊重我說話的權利。”
隔壁帳篷裡,高仁聽到他的話後心裡隻有“我去”倆字——敢這麼跟祈銘說話,怕不是助理職位不想要了吧?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名角今天掉馬了嗎[娛樂圈] 原神:踏空穿越,開局不死不滅 她的梨渦很好戳+番外 讓你搞錢,你給文娛送去内卷? 一天之計在于晨 我張無忌,隻想修仙! 咬定 葉安+番外 朝思暮念 穿成渣攻後把惡毒男配捧在手心+番外 仲夏+番外 旗袍公子 我上輩子竟然把渣攻當個寶! 四合院:開局賈張氏來借錢 四合院之傻柱重生了 上香就有獎勵,老君為我逆反天罡 妖妃是禍水,得寵着! 從我心[末世]+番外 祖師明明很強,卻過分謹慎 我熱愛你所熱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