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吧……要是羅家楠的脾氣有許傑一半好,他倒是真心實意的想給對方當徒弟。
801室的門開着,進屋之前,羅家楠依舊禮貌的扣了扣門,提醒屋内人自己的到來。林經理聞聲起身,端起職業笑容迎上前:“這麼熱的天,幾位辛苦了,坐。”
等三人依次在沙發上坐下,林經理親自給他們打了三杯水,然後坐到側手邊的單人沙發上,笑容依舊:“我姓林,是仙鶴藥業的行政副總,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幾位警官的。”
“我姓羅,這位是許警官和歐警官。”
做完自我介紹,羅家楠從兜裡掏出個本子,翻開。歐健眼瞅着他翻到空白頁,瞪起眼胡說八道:“最近我們經偵處正在協助紀委和檢察院調查環保局某官員的渎職案,這人分管你們這一片廠區的環保檢測工作,想了解一下,你們是否有受到過不給錢就不給過審之類的威脅。”
林經理一怔:“啊?這……這我還真不清楚,跟環保局打交道都是周總出面。”
羅家楠又往後翻了一頁,假裝看記錄,擡臉問:“周洵麼?”
“對對對,是她,呃……”林經理頓住聲音,稍稍權衡了一下措辭,“倒是沒聽她提起過這種事。”
“那她人在不在?”
“好幾天沒看見人了。”
“幹嘛去了?”
“就……說是要做個小手術,歇段時間。”
“沒和她聯系過?”
林經理搖搖頭。羅家楠側頭和許傑交換了下眼神,又看向林經理:“給她打電話,現在,問她在哪,我們去找她。”
林經理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沒幾秒無奈地垂下手:“電話關機。”
這倒是在羅家楠的意料之中。從肖俊荷那套出話來後,他立刻要求信息技術科追查周洵的行蹤,然而這女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迹可尋。呂袁橋曾在周洵家樓下蹲守其行蹤,等了三天也沒見着人。周洵的女兒在國外讀書,同時她在本市無近親可投靠,消失的話,極有可能是畏罪潛逃或者出事了。
站起身,羅家楠居高臨下的看着林經理,要求道:“帶我們去趟她的辦公室。”
“鎖着門呢,我叫保安給你們開。”
林經理匆匆離開,很快帶了個保安回來。衆人一起走到周洵的辦公室門口,盯着保安将門鎖打開。門開,家具散發的木頭味道撲面而來,顯然是空氣有段時間沒怎麼流通過了。沒有搜查令,羅家楠他們隻能看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環顧一圈,他緩步靠近書櫃。
“歐健,過來拍照。”
一邊招呼歐健,羅家楠一邊從褲兜裡拽出個白手套戴上。等歐健拍完照,羅家楠打開櫃門,用戴着手套的手從櫃子裡取出瓶透明的溶液,轉身舉到林經理眼前:“這是什麼?”
林經理盯着瓶身标簽上的化學式仔細看了看,不太确定地說:“……好像是……二甲基……二甲基……”
“二甲基聯吡啶陽離子鹽?”羅家楠還真花心思記了。
“應該……是吧。”
林經理真不知道這玩意是幹嘛使的,正想問,就看面前的警官面色一沉,語氣十足犀利:“許傑,通知鑒證的過來取證,歐健,給呂袁橋打電話,申請搜查令,你——派人把門口守好,警察來封鎖現場前誰都不許進,聽明白了沒?”
“啊?明……明白……”
冷不丁被警察指臉下命令,林經理有點慌——不是經濟案件調查麼,怎麼又扯上鑒證了?
—
“我覺着周洵被滅口的可能性很大。”
面對一屋子同僚,羅家楠平靜地闡述自己的觀點:“不排除是她下的毒,但她應該不會傻到把證據放在辦公室的櫃子裡等警察上門來查,目前來看,是有人想讓警方把調查方向聚焦到她身上,然後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周洵的通話記錄沒有可疑之處。”呂袁橋接下話,臉上挂着熬了兩宿的疲憊,“信用卡消費記錄顯示,她在肖文恒失蹤的前一天去過家咖啡廳,我去調了監控,她在那見了個男人,但不是肖文恒,監控沒拍到那男的正臉,無法做面部識别對比。”
羅家楠問:“街面上的監控也調了?”
“啊,那男的出門上了出租,我也問了出租車司機,死活想不起來那人在哪下的車,已經給交管局發消息讓他們提供道路監控錄像了。”呂袁橋點點頭,回手搓了把眼眶。昨兒他實在扛不住了,躲辦公室裡吸溜了桶泡面,結果到了家,招鼻子異常靈敏高仁委屈巴拉的跟他嗷嗷了一頓。為表衷心,他隻好通過某些不可描述的運動消耗計劃外攝入的熱量,人都差點累沒了。
唉,家裡家外,楞沒個能睡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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