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允浩肩頭一震,緊抿着的嘴唇微微開啟,眼圈唰的就紅了:“我不是……我不……我沒想他死……真沒……”
行,開口說話了。羅家楠暗暗松了口氣,繼續語重心長的引導對方:“慢慢說,把當時的情況都說清楚,你才二十三,未來的路還長着呢,态度越好,越配合警方工作,所承擔的後果就越輕,明白?”
将臉埋入手中,鄭允浩“嗚嗚”的哭了起來。羅家楠并沒催促他,而是向後退開,抱臂于胸靠到審訊桌邊,靜待對方情緒平複。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轉臉看向單向鏡,沖鏡子那面的人悄悄豎起窩在臂彎裡的大拇指。
“祈老師,這肯定是誇你呢。”陳飛笑笑說。
祈銘面無波瀾:“沒什麼好誇的,是個醫生就能推測出來。”
“……”
陳飛莫名有點同情羅家楠。上個月羅衛東約他喝酒的時候,提起祈銘,說這孩子哪都好,就是說話有點噎人。跟他們老兩口跟前還行,挺孝順的,可到了羅家楠那,他老覺着自己兒子見天貼人家冷屁股。疼媳婦是他們老羅家的光榮傳統,這沒毛病,可疼半天人家不領情,他看着都替兒子着急。
回家之後陳飛給趙平生學,趙平生聽了,表面上跟着應和,心裡冷嗤——還有臉說人家,你不也是?我一張熱臉貼了你十五年冷屁股,要不是後來替你挨了一槍,不得打一輩子光棍?還有,你瞧你,一提羅衛東笑得褶子都出來了,到我這就知道跟我嚷嚷,哼!
—
哭了得有一頓中午飯的功夫,鄭允浩才逐漸平靜下來,向警方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鄭允浩的家境非常普通,由于工作之後接觸的都是富二代和拆二代,身處動辄一擲千金的環境裡,心态逐漸失衡。為了能與社交圈裡的朋友們“平起平坐”,不被人輕看,他的消費水平開始向那些人看齊。不斷出入高消費場所,一有假期就到處旅遊,去高級餐廳,隻為拍照發朋友圈。在那個圈子裡,他認識了一個家境優渥的女孩,一來二去談起了朋友。為了維持自己“高富帥”的人設,他不斷給女孩買名牌包和高級化妝品做禮物。可他根本就負擔不起那麼高的消費,隻能以卡拆卡,甚至從網貸平台上借錢來維持。結果就是債越欠越多,雪球越滾越大。
那天徐立行去拆遷辦簽字領補償款的時候,因為沒有國内的銀行卡,直接領的現金。二十捆百元大鈔,粉撲撲的一堆,給陪着他一起去的鄭允浩眼睛都看直了,從此就惦記上這筆錢了。他覺着徐立行不會在乎這二十萬,畢竟在日本那麼多年,應該賺了不少錢才對。聽老闆娘說,徐立行給未來兒媳買見面禮就花了十幾萬,還把原本該屬于自己的占遷房白白送給了堂兄弟們。于是在徐立行返回日本那天,他主動開車去送人家,編了套投資地産項目的謊話,希望能從徐立行那騙出錢來。
哪知徐立行壓根不上套,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還奉勸他年輕人要腳踏實地的工作,别淨做一夜暴富的美夢。他感到了羞辱,同時又因迫近的還款日而深感壓力巨大,一時萌生了搶劫的念頭。他借口說車得充電,從機場高速拐下輔路,将車開到個偏僻的地方,爾後拿出徐立甯放在車上防身用的刀,逼徐立行給自己錢。
可鄭允浩萬萬沒想到的是,刀剛亮出來,徐立行就捂着胸口歪在了座椅上。他一下就慌了,想叫救護車,又怕對方醒來後告發自己。而當他摸不到徐立行的呼吸和脈搏後,更是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他想起電視裡演的那些用電擊搶救人的畫面,就把徐立行從車裡拖出來,翻出後備箱裡的導線,用特斯拉發動機的電力電擊對方的身體。
結果顯而易見,一個沒接受過任何專業醫療訓練的人,根本不可能救得了急冠發作的病人。他後悔至極,卻無力回天。後面發生的事,和警方的調查推斷沒有任何出入:鄭允浩将屍體抛緻廢棄的安置房内,拿走了對方全部的證件,打破行李箱偷走一切值錢物品——其中包括三萬元現金和那隻镯子,随後将行李箱丢棄到距抛屍地大約兩公裡、堆放建築垃圾的位置。
等該撂的都撂了,羅家楠拿起拍有“Ifyoukillhim,Hewillwin”的地闆照片,遞到他眼前,問:“這行字,你噴上去的?”
眼都哭腫了,鄭允浩的視野一片模糊,盯着照片費勁巴拉地看了一會,茫然搖了搖頭。羅家楠點點頭,将照片夾回文件夾裡,讓呂袁橋打印供詞簽字畫押走流程。其實問不問的,沒什麼區别,隻是為了讓祈銘安心。那一片廢棄安置房的外牆和地闆上,有不少街頭風格的噴漆塗鴉,想來是之前曾被某些“藝術家”當成了呈現作品的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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