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聖的聲音在江甯身旁響起,語氣很平靜,但當中卻好似蘊藏着一股無法言明的魔力。
像是蠱惑,又像是質問,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感情和情緒在其中,隻如路人般的随意。
可就是這麼一股複雜難明的語氣,卻讓江甯的心神不穩,更是在腦海中浮現出了自殺的念頭。
好在江甯在跟眼前這個不知身份的老者相處,始終帶着一絲警惕,所以很快反應過來,然後猛的一咬舌尖,通過劇痛來讓自己從迷惘中清醒過來。
“好險,這老東西的實力很可怕.....”
腥甜的氣息在口中炸開,江甯強忍着不适将血液盡數吞下後,方才緩緩道:“好死不如賴活着,蝼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前輩不是說想看我身上再次上演一場奇迹嗎?”
江甯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但說出的話卻很堅定。
已經經曆過那麼多的痛苦和絕望了,這個時候在才想起來去死,多不值得。
看着江甯嘴角溢出的血迹,周聖微微點頭,留下句明天繼續,便消失不見。
江甯有些摸不透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經過今天的這一出,使得他求生的欲望更加強烈了幾分。
“不行,必須想辦法恢複過來,然後找機會逃走,不然遲早死在這老狗手上。”當晚,江甯在竹席上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開始吞納吐息,即便是沒有任何反應,他也依舊沒有放棄。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周聖的眼中。
油燈搖曳,屋内的桌椅影子在牆壁上拉的奇形怪狀。
周聖收回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衣袖遮掩的手臂,長長的歎了口氣。
“時日不多了,我能否等到破繭成蝶的那一天呢.....”
牆壁上,桌椅闆凳的影子搖搖晃晃,卻唯獨不見這個老者的殘影。
第二日,江甯估摸着時辰,早早的就出了房間。
于他而言,雙目失明,白天和黑夜沒有什麼區别,所以隻要感覺有精神了,就可以繼續出門幹活,而在他幹活的時候,那些之前的白色光霾,也照舊從土石草木中鑽出來環繞在他周圍。
日子在這樣的氛圍中一天天流逝,江甯也記不得過了多久,唯一能察覺到的就是自己在砍柴挑水這塊愈發娴熟了,而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動不動就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當然,那個老東西的話似乎也越來越少了,不過江甯沒有在意,隻當他是對自己這個殘廢失去了折磨的樂趣。
直至又過了幾日的夜裡,約莫在子時的時候,江甯照常吐納,不過這次的感覺不同,在吐納的過程中,他感受到早已寂滅的經脈中閃過一絲涼意。
這抹涼意來的突兀,轉瞬即逝,以至于江甯沉默了許久,才确認不是自己産生的幻覺。
“經脈有靈氣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江甯險些沒繃住哭了。
雖然這股靈氣很微弱很微弱,甚至弱小的宛如發絲,但誰也不能抹殺它的出現。
因為,這就是奇迹,這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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