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聽說了,這長公主在花廳裡當衆羞辱廣容縣主呢。”這道男聲語調尖利,許蓮從未聽過這樣難聽的聲音——即便是聽過,她也不會記得罷了。
“方才有幾個奴婢在小聲議論呢,隻說那長公主擺着臭臉無的放矢,隻讓廣容縣主當衆給她磕頭呢。”這道男聲雖低淳一些,卻也隻比公鴨嗓好聽一絲絲罷了。
“當真?廣容縣主可是劉大人的嫡女啊,劉大人為我等百姓安居立業立下汗馬功勞,這許蓮有何資格侮辱縣主?當真是狗仗人勢!”
“慎言,她可是長公主,雖然是個前朝餘孽,可人家會讨陛下歡心啊。”
“是了,誰不知道她許蓮不過是個空有其名的禁脔,要我是她,早自盡以證清白了,如何還有臉皮苟活于世?”
“她這樣的女子,有何節氣在?”
……
春杏已是聽得怒不可揭,公主根本就不像他們口中所言的那般跋扈不堪,公主也不是陛下豢養的禁脔,正是因為剛折不屈,公主才會被人誣陷孤立。
“不必去了,便由他們說去吧。”許蓮隻攔住了憤憤不平的春杏,語氣單薄如秋絮,隻是無論如何掩蓋,她微顫的身形已顯露出了她的悲切與不忿。
這樣難聽又刺心的話,她聽得還不夠多嗎?許蓮隻自嘲一笑,他們這些人總有一句話是說對的,她不敢死,她沒有那麼清白不屈的高風亮節,她隻是不想辜負父皇與母後的一番苦心。
活下去,菀宜,好好活下去。
那是母後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許蓮正陷在回憶沼澤之時,卻聽得一道熟悉又清冽的聲音幽幽響起,“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①,幾位也是苦讀聖賢書的有識之士,如何不辯真假,便将一樁流言當真,對一弱女子多有貶低呢?”
這樣端方守禮的言語,怕是隻有蘇清端能說的出來吧。
許蓮一時間便有些微怔,是蘇清端,他在與那些男子争辯,為了自己,而争辯。
為何?她可是個臭名昭著的長公主,滿京城的人怕她、讓她、尊她,皆是因崇明帝許湛明目張膽的私欲罷了,從沒有一個人将她當成一個真正的長公主一般敬之愛之。
可蘇清端不一般,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裡從沒有那些暗藏着的鄙夷,那清澈明靜的眼神便如他這個人一般純澈方正。
許蓮的眼眶漸漸氤氲起了水霧,她不過是個年方二八的少女罷了,卻經曆了國破家亡的動蕩,面對如狼如虎的許湛,她也隻能避其鋒芒,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從未有人問過她是否願意做這個長公主,也從未有人,為自己争辯辯白過什麼。
她不是禁脔,她不是個癡纏男子的輕浮女子,她連見許湛一面,都覺得惡心至極。
“這位兄台瞧着很是眼生,若是你初來乍到,自是不明白這許蓮的身世緣由,她可是前朝靈帝的嫡出幼女,卻被陛下破格封為長公主,這裡頭的關由滿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陛下一後宮的佳人在側,難道會對這前朝公主念念不忘?定是這許蓮癡纏陛下,使出了一番狐媚子工夫,才得了這長公主之位。”那公鴨嗓的男子見蘇清端駁斥自己的話,便清了清嗓子,耐着性子向蘇清端解釋道。
他隻想将那清朗公子的氣焰給打壓下去,說出口的話便又快又急,且氣勢又十分洶湧激昂。
誰知蘇清端卻隻是淡淡一笑,隻彬彬有禮地說道:“錦衣衛總管馮權,兵部尚書蘇台,刑部尚書王自卿,左相雲中赫,諸位大人皆是前朝舊臣,卻被陛下破格任用,且此間提擢一級的人也比比皆是,為何長公主許蓮便要受此等非議?難道就因為她是個女子?陛下為示仁愛,将前朝無辜公主賜還位分也是件一舉兩得之事,為何非得就是長公主癡纏陛下呢?”
幾個議論許蓮的男子皆是鴉雀無聲的靜默了下來,隻是他們也不願就此低了氣焰,便強詞奪理道:“你怎得總為這長公主說好話,難道你是她的相好不成?這些都是京裡人人皆知的隐秘,你說與我們聽這些大道理,也堵不住悠悠衆口。”
蘇清端也不以為意,隻作揖笑道:“清者自清,淫者見淫,望幾位公子自重。”
……
待那幾位男子不歡而散後,許蓮才攜着春杏從那地方離開,前頭的賞菊宴可要開始了,她們也是時候該過去了。
隻是一路上,許蓮隻抿着嘴,臉上陰晦不明的面色卻讓春杏摸不着她的心意。
“他為何要替我說話?”許蓮終是耐不住開口道,若是再不将這話問出來,便就要走到那人聲鼎沸的賞菊處了。
春杏微愣,而後便意識到公主是在詢問蘇公子為何會替她說話一事,隻是這蘇公子的心思她如何曉得?許是這蘇公子本就是個善良熱心的性子,前頭皇城門口,他不就幫過公主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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