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開始寫文,便不免受到影響,認為“浪子回頭金不換”,“誰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他最後一個女人”,這種潛意識被我帶進了寫作中,我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這種強烈的厭女意識的,所以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所寫的小說,或多或少都沾充斥着濃烈的男凝與厭女。
大概是從21年年初開始,層出不窮的社會新聞、新認識的好友以及一本名為《厭女》的書,令我的思想開始發生變化,所以大家可以看到《男主渣化之路》這本書,最開始主角會在不同的世界與不同的女人結為伴侶,但随着時間過去,我感到非常别扭、膈應,我認為這對每個小世界的女主角不公平,所以謝隐開始“單身”,開始自厭與奉獻。
再後來我意識到我寫的小說似乎都在歌頌愛情,要處女要美麗要嬌軟要惹人疼還要守貞,我開始不明白這樣的詞彙聚在女人身上有什麼意義,我問我自己,如果一些詞被大量運用在女人身上,但卻沒有在男人身上被追捧,那還值得我們去追求嗎?
最初被一些讀者指責“媚男”、“厭女”時,我感覺非常憤怒,因為我自認為很愛筆下的女主角,我怎麼可能會讨厭她們?更何況我自己就是女人,難道我也厭惡我自己?
可越是反思我越是意識到自己的厭女情緒無處不在。我為什麼要給予清歡那樣多的苦難,我為什麼要讓孟檸嫁給一個偏執狂,我為什麼要讓薛小颦和一個精神病人度過一生,我為什麼要讓溫離慢愛上一個比她大二十歲還有許多個兒子的老男人?這些磨難有意義嗎?這樣的愛情很值得歌頌嗎?這是從前的我不曾思考過的問題。現在,我認為我賦予女性主角的全部苦難都毫無意義,因為在賦予她們苦難後,我隻給予了她們“被男人愛”的權力,沒有讓她們成長,也沒有讓她們自強,她們隻是我筆下任意打扮的人偶,我愛她們,但這份愛淺薄又無知,與“我都是為你好”沒有區别。
就好像古早台言裡“傷害自己令他痛苦”的邏輯一樣錯誤可笑,我不想誤導還在看我寫的文的大家,讓你們産生“他控制我、傷害我、強迫我、命令我都是因為愛我”的想法,我不敢想象這些年我寫了這麼多本小說,看文的讀者朋友們,有多少是未成年,多少剛剛步入社會,多少會因此美化愛情裡的暴力與控制。我為此感到後悔與慚愧,似乎我賦予她們這麼多苦難,都隻是為了讓她們“值得被男人愛”,“用自己的苦難來取悅男人”,同時告訴讀者朋友,“你們要白要幼又嬌軟還要委曲求全,這樣才能有男人愛”。
在寫《無情應似我》時,其實最想寫男主殺兒子的情節,當時的想法是要殺兒子必然不可能是處男,可為什麼不能是呢?我可以改成侄兒,可以改成養子。我為什麼沒有?筆在我手上不是嗎?唯一的解釋就是潛意識裡我從未這樣想過。
我自認為寫過女非男處,就有資格寫女處男非,就能證明自己并不厭女,但現在我認為這樣的“公平”十分可笑,我既沒有讓陳幺四十歲睡十七八歲的美處男,也沒讓她有一群孩子,更沒有在最初就賦予她男一的權力地位,我的這種公平,更像是喊着“男女平等”,結果卻還是把“男”字放在了“女”字前面。我寫的強取豪奪文,現實中女主是絕對得不到愛,也不可能圓滿結局的,唯一真實的大概隻有男主的囚禁、強奸、逼生,在現實生活中确實可能不被制裁并且全身而退,甚至能拿低保。
由于思想處于極度的困惑,不解,憤怒,焦躁中,我寫謝隐寫得非常難受,從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把他塑造成像玲珑那樣肆意妄為的主角,可越是為他增添了動人的美德,我越是不能明白——為什麼我要這樣美化他?美化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人?我寫的是男人嗎?我明明是把屬于女人的品德加諸到他身上去造神,看這個文的讀者會不會拿他和玲珑作對比,從而得出“謝隐比玲珑更讨喜”這樣的結論?會不會産生“我要找謝隐這樣的好男人”的想法?會不會從此喜歡上男性視角的小說,從而抛棄女性視角?
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寫男性視角的小說,也會努力正視并改正自己的厭女情緒,會不停地學習與進步,祝所有的讀者朋友們,能夠勇敢、獨立、自由,也非常感謝你們多年以來的陪伴。
以上是深夜胡言亂語的個人唠叨,謝謝大家願意看到這裡。
本文至此完結,新文《了了》會在8号開,再次謝謝大家。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凰女重生 滿級小祖宗重生後爆紅了 闖蕩遊戲界開啟命運之門 被二哈太子爺盯上了 重生後我親手拆了自己的CP+番外 末世:預知天災,為求生洗劫全球 雖然是乙女遊戲反派卻不愛男主角 快穿:瘋批反派有讀心術 重生後薄總撕了渣男劇本下跪追妻 末世修仙:天道逼我做救世主 宇宙無限食堂 男多女少異世寵 魂殿第一玩家 霍格沃茨之球王傳奇 魅魔是第四天災 緣起柳絮 最近距離的喜歡+番外 逆天萌娃:麻麻是朵黑心蓮 農門福寶小媳婦 我家的小王爺有點兒粘人+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