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确是深了,風也漸漸的大了起來,這裡是湖中央,周圍四個木棧道可以作為出口。
嫔妃們站起身對嚴翊行了禮,旋即都看着往日清冷的皇上,眉眼裡都是罕見的柔情,執着歲杪的手往宮殿外走去。
恰好今日歲杪穿了鵝黃色的宮裙,和嚴翊的龍袍顔色相似,站在一起光看背影便覺登對。
李茵葉收回視線,看了安嬷嬷一眼。
嚴翊一走,宮妃便散去了,人有些多,站起身的時候各自結伴,熱鬧終褪去。
木棧道不算短,也走了一小會兒,可能是風吹的她有些醒酒,意識漸漸回來,就在這半醒半醉之間對周圍的聲音似乎更加敏感,她依稀聽見身後湖中的宮殿内發出了許多人的尖叫和叫喚聲,似乎還聽見了一聲噗通水聲,像是有人墜入了湖底的聲音。
一陣寒風刮過脊背,寒氣從腳心往上鑽,在這寒夜裡,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抓住了她,歲杪腳步一頓,收緊了嚴翊牽着的手,嗓音似乎有些抖,“三哥,我怎麼聽着,有人喊救命。”
她說完,立刻轉身向後看,便看見湖面上,一個女子在掙紮瞳孔逐漸變大,最後慢慢的被湖水淹沒。
歲杪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下一瞬便被溫暖的大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别怕。”那人在身後說。
“三哥,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掉湖裡了,”歲杪顫抖着嗓音問。
耳邊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還有人跳進湖面的聲音,還沒等她仔細聽那人是否被救上來了,她便被人拉着往後走,這無疑讓歲杪想起有一年,先帝寵愛一個妃子,妃子遭人嫉妒,也是在這冰天雪地裡,被人活生生的淹死了。
這就是她為何不喜歡皇宮的原因,雖然享受着萬千寵愛,可每每到了夜裡,總覺得冤魂不散,繁華的宮殿外表下,到處是不可窺探的醜陋人心。
歲杪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帶回了願合宮,殿内燃起燭火,有暖和的地龍,隔絕了外頭的寒風,可歲杪卻還是覺得手心腳心都冷。醉意上心頭,她腦海中都是方才的那一幕。
那個人在湖裡絕望的眼神,還有猙獰的瞳孔,她雖然平日裡嬌縱,可真遇上事兒了,膽子便小的很。
“歲歲,歲歲,”男人的聲音使她回了神。
歲杪看向身後的人。
男人眉眼依舊冷冽,可說出口的話,卻難得替人着想,“你别怕,朕出去一趟,晚些再來陪你。”
歲杪知道他是去處理這件事,他也應該去的,可素來不愛和嚴翊呆在一起的歲杪,今日卻迫切的希望他别走,她也的确這麼做了,伸出小手,勾住了正欲動身的嚴翊。
單薄的眼微垂,他第一次見歲杪如此,顫着小手,顫着嗓音道:“三哥,别走,我怕。”
她低着小腦袋,将自己縮在一團,可牽着嚴翊的手卻使了狠勁,緊緊的揪着他,生怕他下一刻便消失在眼前。
嚴翊深呼吸了一口氣,對着站在門口等他的王福使了使眼色。
王福立刻退下。
“我不走,歲歲别怕,”堂堂九五之尊蹲下了身子,将小女人的手裹在大掌裡,另一隻手伸出輕輕的擦掉她掉落的金豆子,素未哄過人的嚴翊,兩次都栽在了歲杪的手上。
男人眉眼沒了以往的那種冷冽,生硬的低哄:“明兒朕帶你去承天宮挑幾件古玩好不好?”
這男人今早還說宮内沒有古玩,如今倒是拿古玩來哄她,臉上的大掌觸感溫熱,大拇指指腹輕輕的擦掉她的淚,自太後和先帝離開後,她就從未被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過,她在這一刻,倏地重新認識了眼前她從未真心對待過的三哥。
歲杪喝醉了又哭了,随便哄兩句便睡着了,乖巧的過分。
嚴翊将她抱起放上床榻,手撥開她的碎發,看着她有些哭腫的雙眸,無奈的歎息一聲。
殿内響起腳步聲,清荷隔着屏風低聲道:“皇上,奴婢伺候娘娘洗漱。”
嚴翊本想說自己來的,可一想到明日她醒後,得知了這件事,不知道又會鬧什麼脾氣,他沉聲道:“進來。”
清荷端着一盆熱水便進來了,擰幹了帕子之後,一下一下的擦拭着歲杪的身子。
“伺候好娘娘,晚些朕會過來,”嚴翊低聲吩咐道,“燭火不要滅,她若是醒了,立刻派人來找朕。”
“奴婢遵旨。”
-
寒風瑟瑟,小太監在前面掌燈,禦花園的小路上積雪厚重,嚴翊步子邁的急,不一會兒便到了湖中殿。
殿中,李茵葉坐在主位上,訓斥着跪在殿内的人。
原本安靜的殿内,見着他來了,立刻跪成一片,黑壓壓的,倒把中間那個屍首徹底的暴露在他視線内,王福彎着腰走上前,低聲道:“皇上,是監察禦史之女,蟬月宮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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