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工作之前,他們要看看孩子。
為了怕給孩子造成壓力,隻有必要的節目組工作人員跟在他們身邊,絕大部分孩子還在睡午覺,三五個孩子正在活動室裡閱讀和玩耍,基本都隻有七八歲大。孩子們估計都被預先交代過,對他們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隻是好奇地看着他們,他們嘗試性地和小孩交流。
和小孩交流是最直接不過的,語言不通也不要緊。
付行雲眼尖地發現有一個并不合群的小孩,躲在活動室的角落裡。棕色的卷毛短發,白皮膚綠眼睛,很可愛,但卻闆着小臉在搭積木,搭起來又“嘩啦”一聲推倒,重新搭起又推倒,一次次重複。
付行雲輕輕地走過去,蹲在他旁邊,雖然他的行動和表情都毫無變化,但付行雲敏感地察覺到他瑟縮了一下。付行雲沉默着擡頭,看了看攝影師扛着的攝像機,黑洞洞的鏡頭,像不知名怪獸的眼睛。
他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作為福利院裡長得最白淨最好看的小孩兒,他永遠都是接收好心人捐贈禮物的代表,和不認識的大人一起,抱着那些禮物,在鏡頭前露出感激不盡的笑。他那時候太讨厭鏡頭了,每一個鏡頭仿佛都是等着蠶食他快樂的怪獸。
付行雲站起來,和攝影師溝通,讓他先把攝像機關掉。
攝影師有點為難,小聲說道:“那就沒有鏡頭了”
“沒關系,先關了。”付行雲堅持道。
攝影師隻好聽他的,關掉了攝像機,蓋上鏡頭,放到一邊去。隻剩下付行雲和那個孩子呆在角落,那孩子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搭積木,一次次地搭又一次次地“嘩啦嘩啦”推翻。付行雲抱着腿靜靜地坐在他旁邊,沉默着,時不時給他遞一塊積木。
那孩子并不接,這樣下來大概一個小時。
活動室裡的孩子都要去吃東西了,他們也要跟着過去,付行雲選擇留在原地陪這個搭積木的孩子。節目組來叫他:“付老師,咱們過去那邊。”
“沒事,我在這兒。”付行雲說。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付行雲還在那兒,終于,在他第無數次遞積木之後,那個小孩從他手裡拿走了積木,搭在了積木做的高塔的最上面。
當天晚上,節目組開始給他們做個人采訪。
孤兒院的背面是一片矮樹林,矮樹林前面是占地面積極大的沙地,上面有很多遺留的玩具,還有孩子們的鞋子。付行雲越過沙地,看到矮樹林邊緣有個人影,還有閃爍的火光。付行雲走近去,發現是白鹭,正靠在樹上抽煙。
她做完了采訪,已經卸妝了,素顔的臉上顯出疲态,及腰的長卷發胡亂地用一支筆盤了起來,不設防的姿态,和她平時不同。
付行雲說:“你帶了煙?”
白鹭說:“從餘向晚那裡順了一根。”
這兒天黑得晚,這時候的天隻是剛剛暗下來,樹影有個昏暗模糊的影子。付行雲插着兜站在旁邊,覺得這裡比市區還要更安靜。
白鹭突然說:“我也是孤兒。”
付行雲很意外,他之前從不知道,也沒有媒體報道過。
“我之前都不知道。”
白鹭碾滅了煙,把煙頭攥在手裡,說:“不想讓人知道,他們都不知道,免得說我賣慘什麼的,他們總有話說。”
付行雲不知道為什麼白鹭對他突如其來地坦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說道:“采訪快到我了,我先回去了。”
白鹭叫住他:“我覺得我們挺像的,本來一無所有,什麼東西都想攥緊在手裡。徐渭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點,這個難搞的老頭子”
白鹭嘟嘟囔囔的,吐槽了幾句徐渭,付行雲聽不清。
“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那個電影吧,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找的你,握在了手裡最後就是你的了,隻有握在自己手裡的東西才是真的。”
沒來得及思考更多,付行雲被節目組一個電話叫走了,輪到他進行采訪了。他才坐下,攝影師燈光師還在調試設備,他旁邊的大窗從外面被拉開,聞逝川出現在窗外,手上捧着一個盤子,上面有個三明治——付行雲剛才一直在陪那個孩子,沒來得及好好吃東西。
“吃點兒。”聞逝川說。
付行雲接過來,小口地啃着,聞逝川廚藝雖然差,但做一個三明治還是中規中矩的。
聞逝川看了一眼還在準備的工作人員,趴在窗台上,手墊在下巴下,隔着窗戶小聲問他:“采訪怎麼樣,要我和你一塊兒嗎?”
不得不承認,對于這樣需要剖白自己的采訪,他留下了一點陰影。陰影來源于上一會章庭直接在直播訪談裡揭他的短,他這會兒想起來還覺得心裡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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