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奚清瑟從恍惚中醒來一陣痛呼,渾身的骨頭都好像碎了一般,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迹、污漬,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奚清瑟面上冷笑,真是我的好繼母,今日之仇,我記下了!
緩了一刻,奚清瑟勉強站起身。環看四周,奚清瑟判斷自己應該是在崖底,也怪自己太弱才被繼母派來的那些人逼得摔下山崖。也幸運的是跌落崖底時,慌亂中抓住了青藤,再加上灌叢、積雪的緩沖,隻是在崖底暈了過去,沒有摔死,真是上天眷顧了。
但是摔落的沖擊力也不小,奚清瑟感覺胸腔針刺般疼,連呼吸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平定心緒後,奚清瑟想着雖是在崖底森林又是冬日,可難保不會有什麼蛇鼠蟲獸,而且夜深寒重,她可不想凍死在這裡。
搜搜身上也沒有什麼火折子,還好今晚夜朗月明,借着月光,奚清瑟向一個地方走去,希望能有一個好的避身地。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奚清瑟受了傷,又是在雪地行走,更是吃力,雙腿都不聽使喚的發軟打顫。可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山洞等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漫長無際的白雪,無垠的銀月,整個森林安靜的叫人發狂。
奚清瑟甚至都有些動搖了,莫不是,自己今日真要死在這裡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沒有向那個惡人報仇,她不能死!
“啊!”奚清瑟有些走神,腳下不注意被什麼東西套了一下,一下就摔倒在地,“什麼東西?”
克服渾身的疼痛,奚清瑟爬起身查看剛才讓自己摔倒的“東西”。
竟是一個人!渾身是血,傷得明顯比奚清瑟還重。那個人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恍若死了。
奚清瑟俯身用手探了那人的鼻息和脈搏,鼻息和脈搏都還有,隻是非常微弱,真是快死了。
再細看那人,雖然衣服上幾乎都浸着血,但是已經凝結呈現出暗紅色,依稀可見衣服上繡着金絲雲紋,衣料不凡。身上的刀傷、劍傷觸目驚心,嚴重的深可見骨,皮肉外翻,吓人可怖。而那人的面貌被血糊着,還粘連了蓬亂的頭發,實不知相貌。但是整體身形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樣子。
奚清瑟眉頭緊鎖,究竟是多大仇多大怨,對一個孩子如此,雖然她自己現在不過是七歲。
想了一會兒,奚清瑟認為遇上了就是有緣,能救則救吧,便決定先去前方将山洞找好,再來将少年移過去。好在奚清瑟并沒有找太久,也許是上天都想因為她的善良幫她一把。
可能是因為找到了山洞,又或許是因為寂靜山林中終遇一人而不孤單,雖然他受傷了,可好歹能陪自己。奚清瑟頓時恢複精力,更是激動的打算将少年移進山洞。
可是,奚清瑟發現還是太高估自己,少年畢竟比自己大,又昏死過去,現在當真是死沉死沉的,加上自己也傷得不輕,身上刀傷的疼痛和劃傷火辣辣的痛感,雖然她盡力不住意自己的傷,可雙手還是禁不住發軟。
奚清瑟仿佛是用盡了此生的力氣,才一點點地将少年拖進山洞。
一進山洞,渾身的力氣一下散盡,奚清瑟精疲力盡地坐在地上。又緩了好一會,奚清瑟才上前查看少年的傷口,有些傷口的血已凝住了,但是那幾處最嚴重的劍傷還緩緩流出鮮血。奚清瑟暗道不好,再這樣下去,他就血盡而亡了。
顧不得許多,奚清瑟立馬出去找止血的藥草,還好因為娘親喜愛醫藥,自己耳濡目染也識得一些,隻希望這冬日裡能找到吧。
很快,奚清瑟就找來幾株藥草,看着少年道,“不知是天不絕你,還是我的運氣好,竟然找到了這不懼嚴寒的止血聖草——绛紫珠。”
奚清瑟将藥草含在嘴裡嚼碎後敷在少年流血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看到血止住了,奚清瑟也終于支持不住,暈倒在地。
夜,越發深沉,寒風乍起。山洞裡,兩個受了傷、毫無防備的人,雙雙倒在地上,能不能度過這寒夜,真是讓人擔心。
一片沉寂中,原本昏死的少年(晏兮)眼珠轉了轉,皺起眉,緊抿唇,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晏兮現在很痛苦,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裡破碎,幻滅成灰,他想用手抓住,那些東西卻像沙子一般從他的指縫間流走。他心慌又無力,他清楚的明白一定要留住那些東西,可是他又清楚的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第二日,日頭高挂,可積雪不見有絲毫的消融,在冬日下更是反映着刺目的光芒。
眼皮沉重,奚清瑟覺得渾身像是被火燒一樣,她覺得奇怪,雖然是在山洞裡可以抵擋一些寒風,可好歹是冬天啊,怎麼不冷還熱?不會是發燒了吧!
忍着疲憊、難受,奚清瑟還是睜開眼,看了一眼昨夜的少年,他還沒有醒來的迹象,可想傷得多重。
用手撫上額頭,燙!真是發燒了。
可是眼下,奚清瑟隻能靠自己了。
她扶着洞壁,勉強站起來,洞外卻在這時響起一陣腳步聲。奚清瑟心裡頓時警鈴大作,莫不是那些人不死心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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