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心猿意馬一直持續到了詩歌的最後。布萊奇并沒有完成整個預言。他的雙眼一直呈現出明亮的寶藍色,那是在未來的軌迹中尋覓的象征。念到中後期的時候,他皺着眉,輕聲說:“阿斯加德的未來……分成了兩條路。”“什麼意思?”索爾問。“一條通向神國的輝煌,一條通向諸神的黃昏。”“轉折點在什麼地方?”奧汀看向他。“對不起,陛下……我看不到。”布萊奇虛了眼睛,“我隻看到一團紅光,像是還未成型的野獸,一直徘徊在十字路口。”“解釋諸神的黃昏。”“毒龍咬斷世界之樹的樹根,金侬加裂縫吞沒了天地萬物,阿斯加德變成廢墟……神族的末日。”詩神的預言不像普通的占蔔師那樣會有誤差。他隻可能看不清,卻絕不會犯錯。所以,在場的衆神都陷入了極度恐懼的沉默中。不知過了多久,奧汀才說道:“還有多少年?”“一千一百年左右,陛下。”“我們還有一千一百年時間。”奧汀看向四周,冷靜得像是才聽人說了一個故事,“從今天起,派遣所有勇士進行死鬥訓練,戰亡的在英靈殿複活,黃昏時分盛宴款待。然後,找出那頭野獸,殺了它。”其實,對于野獸,在場的所有神袛心底都大概有了答案。隻是沒人敢站出來說明。2朝會結束後,奧汀把弗麗嘉帶到一邊,說:“後天早上要去約頓海姆。淩晨你來一下金宮。”沒有給她回絕的餘地,他直接離開了。弗麗嘉知道他是要去參加洛基的婚禮。可是,“淩晨”是什麼概念?一邊想着這個問題,她一邊朝着祭壇的方向走,沒有注意周邊的人。和一個人擦肩而過後,帶着些嘲諷和輕蔑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還沒正式成為神後呢,就如此目中無人。等你和奧汀正式結婚了,豈不是要把過去那些醜事都忘記得幹淨徹底,我的愛神殿下?”頓時被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弄得毛骨悚然,弗麗嘉下意識站住腳步。很快,海姆達爾走上來,繞着她轉了兩圈,還一邊誇張地在她身上嗅來嗅去,最後咂咂嘴:“渾身都是和奧汀鬼混的味道。你這虛榮的女人,是不是覺得和衆神之王上床就很光榮了?”弗麗嘉毫不猶豫地往前走,完全把他當成空氣。奧汀的金宮。長長的深棕色方桌前,奧汀坐在堆積如山的書堆後,露出黑色的發梢。再擡頭看見了弗麗嘉,他一臉莫名:“你來做什麼?”“不是你叫我來的麼?”她更加莫名。奧汀恍然說:“是叫你天亮之前過來。”“哦……那我晚些再來。”“不用。”奧汀繼續把頭埋到書本當中去,“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困了就在床上睡。”“我在這裡會打擾你,所以還是……”“留下。”“……好吧。”又是這種強硬的态度……欺軟怕硬的典型隻有硬着頭皮,以标準的軍姿坐在沙發上。奧汀又忙了一陣子,擡頭看了一眼弗麗嘉:“你……”“啊?”“沒事。繼續這麼坐着好了。”過了十五分鐘,她終于堅持不住,靠在沙發上。又過了幾分鐘,她站起來,輕手輕腳地繞到奧汀身後,盯着他的書看。看了一會兒,奧汀半側過頭說:“你做什麼。”“看你看的什麼呀。”奧汀合上書,把書分封面給她看了看:《巨人道德法律的研究》。她點點頭,沒有離開的打算。他打開書,又繼續看下去。過了大概五分鐘,他又一次把書關上,回頭,挑起一隻眉看着她。她微笑着眨眨眼,用下巴指了指那本書:“繼續呀。我能看得懂。”“這樣彎着身子不累?去搬凳子坐着吧。”“不用,我不累。”“坐我腿上?”弗麗嘉乖乖地搬凳子,在他身邊坐下。他每看完一頁,還特地問她可以翻頁了麼。她一直說可以,其實根本沒有看進去。偷偷觀察着奧汀的側臉,他的睫毛就像兩片黑蝴蝶的翅膀,輕盈地扇動着……很有擁抱他的沖動。直到半夜,她才伏在桌面安靜地睡着。但她睡得并不沉,很快聽見了奧汀站起來,椅子挪動的聲音。接着他将自己打橫抱起,輕輕走過去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心中變得暖暖的。她很想睜開眼睛說一聲謝謝,但是因為很困,眼皮像是被千斤的重物壓住一般,完全無法動彈。起來再說好了……奧汀并未離去。撫摸過她額前的頭發後,就有軟軟的東西溫柔地壓住了她的唇。這一瞬間睡意全失,徹頭徹尾清醒了。身體僵硬得就像石塊,呼吸也快壓不住變得混亂。但他似乎沒有發現,離開她的嘴唇後,在棉被下尋找到她的手,握住,又輕輕吻了下來。他微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頰。緊張得手心都有些濕潤了,但她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如果他發現她醒着,就不會再繼續下去了吧……當他再次離開她的唇時,她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感到一絲失落。隻是未料到他不過換了個姿勢,用手指關節刮了刮她的嘴唇,分開,舌尖竟這麼直直地伸入她的口中。她完全處于驚詫到停止呼吸的狀态。再這樣下去肯定露餡,幹脆皺着眉,低低哼了一聲。但他非但沒有停止,還纏住了她的舌頭。她也再忍不住了,假裝睡得很沉很香,在“夢中”回應着他……這是他們認識以來,最為綿長而又悱恻的一個吻。盡管如此,她絲毫不覺得膩歪,在他離開以後,依然有強烈的失落感。他坐回椅子上,重新開始工作。而她則忐忑不安地停滞了一會兒,終于選擇自認為最好的反應——甜甜地笑着,翻個身将枕頭抱在懷中。過了很久,久到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再入睡的時候,她才又一次睡着。3天亮的時候,奧汀叫起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他溫和地問着:“睡好了麼?”“嗯,做了很多美夢。”她用力點頭,生怕他發現了任何蛛絲馬迹,“你沒有睡覺麼?”“睡了一會兒。”奧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這邊。”她走到他身邊,在寬大的窗棂前站定。窗外的世界仍然籠罩在沉睡和灰蒙之中。外面是阿斯加德的空中海洋,天海交際處是一條深藍色的細線。初升的太陽探出半個頭,紅彤彤的,一點兒也不刺眼。過了一會兒,太陽以讓人無法察覺的速度徐徐升起,依然不刺眼,但已帶着些金色。深藍色的海面上,完整的太陽像懸挂在地平線上一樣,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橘紅色的光暈。“在阿西爾部落生活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神界的日出。”她想了想,又說,“……你是專程叫我來看這個的麼?”“不是。”奧汀斷然道,“馬上就要去約頓海姆了。”“去約頓海姆?”她擡頭,腦袋不由自主歪向一邊,又快速倒回來,“我也要去麼?”“當然。”弗麗嘉看了他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叫自己過來,是打算帶她一起走。雖然很想參加洛基的婚禮,可是奧汀為什麼要叫上自己?突然想起奧汀曾對自己說,改善阿西爾神族和巨人的關系,最好也是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聯姻。現在洛基和别人結婚,奧汀最初的陰謀破産,剛好又成功從她身上奪走了想要的東西……再看一眼奧汀,弗麗嘉的眼睛眯了起來。為部落獻身是應該的,但是為部落犧牲小我,還是太困難。她琢磨着台詞,終于選了一句相較不那麼明顯的問題:“你覺得我好看麼。”“還行。”奧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在想什麼?”果然,果然他覺得她“還行”。他們去的時候肯定還有很多巨人在場,如果有哪個地位很高的看上了她,說不定他當場就賣了她。“在想還沒拿衣服……”“現在去收拾,好了再來找我。”弗麗嘉在房間裡收東西,盤算着怎麼逃出阿斯加德躲難。太陽已經升入半空,裡漸漸被明亮的白色渲染。就在她将東西打包好扛在背上,拉開窗子準備瞬移至外面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東西都收拾好了?”身體猶如木塊,腦袋機械地轉過來:“差不多吧……”“從正門出去。”他站在門口,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拖着沉重地腳步走到他的面前,決絕地說:“走吧。”這一去就是一整天,到約頓海姆已是淩晨。弗麗嘉不會騎龍,所以和奧汀共騎。一路上她沒什麼話,奧汀卻一直向她介紹路過的城鎮和風景,不時露出溫柔的笑,跟随而來的諸神們都羨慕得不得了。隻有她才知道,當他無事獻殷勤的時候,肚子裡裝的壞水不可計量。再一次看見洛基,是在第二日的清晨。奧汀在安置隊伍,弗麗嘉以閑逛為由跑出來尋找洛基,結果真的找到了。吸收了陽光樹林的溫度,無數條瀑布縱然墜落,如飄灑的珍珠。金光自叢林的縫隙中透落,與多年前的那一個早晨一樣。白衣巨人的隊伍站在密密爾泉水兩側,手握柄比人還高的巨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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