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超級舒服,他用熱毛巾替我擦洗臉和手,我感覺暖暖的,倦意來襲,實在兇猛,我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他挪了椅子在床邊坐下,伸手隔着被子輕拍着我。我慢慢地合上眼睛,恬然地睡着了。
夜裡,我身體一震,被噩夢驚醒。床頭燈瞬間亮了起來,周燕回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邊俯身抱起我,邊哄道:“别怕别怕,我在,别怕别怕,隻是做了個夢!”
周燕回折騰了這麼一夜,沒有絲毫的倦意,反而感到無比的幸福。
黑夜裡,他的小芯兒呼吸漸漸地均勻。她在他面前,伸手就能握住她軟軟的小手。她不再抗拒他,他能陪着她寸步不離。這難道不就是幸福嗎,這,就是他周燕回的幸福啊!
吃着香甜可口的早餐,周燕回凝神望着我,笑得像個孩子。我覺得,這也許,就是幸福。是的,答應他搬來住在這裡,看着他緊張的忐忑的神情轉眼燦若朗月,我的心也暖暖的,仿佛所有往事裡的悲傷都被他的笑意蒸發。
說不出來為什麼,我現在特别地信任周燕回。不隻是信任,還有依賴。從前武裝起來的那種冷冰冰的自傲和假裝的自立,在周燕回面前都是虛張聲勢,不堪一擊,他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讓我情不自禁地變回真實的自己。
我相信他的承諾。在我沒有完全放下心裡的那個人,在我沒有完全接納他,在我沒有應允的情況下,他不會強迫我做我所擔心的事情。
可是現在我被他強迫了,強迫我樓上樓下在大别墅挑房間;強迫我接受他給我的房間裝扮;強迫我收下他準備的衣服鞋子包包,一應物品。
雖然被強迫的人是我,但是他拼命擠出哀傷的表情,滿臉委屈。
好吧,我接受。是的,如果連這些都不接受,之前接受他的表白,答應跟他交往,豈不是顯得我此刻太矯情。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我不知道這該不該算歲月靜好。
周燕回還是時時制造着驚喜和感動,把生活搞得波瀾起伏。我的世界裡再沒有了風雨陰晦,隻剩花語暖陽。
☆、愛久見人心
終于,我的學生生涯就快結束了,我要朝着我的夢想大踏步地前進;規劃中的事業,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
我終于要畢業了,要自己做獨立音樂人了,光是想想,我都雀躍得想揮翅飛翔。
周燕回是了解我的,不得不說,這一點讓我無比地感激。他不插手我的事業,不強迫我在他的籠子裡做他的金絲雀。他隻是一再強調說,我開心就好,想做什麼就做,但是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跟他撒嬌,讓他來善後。如果累了就講,他會馬上娶我。
我覺得他最後一個要求簡直就是想多了。從小就懼怕婚姻的我,打死也得硬撐着,絕不喊累!
看我嬉皮笑臉地怼他,他似笑非笑擠出哀傷絕望的神情。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嚴肅起來,警告道:“不許在男人面前喝酒,不許單獨跟男人工作!”
“哦!”
我撇了撇嘴。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仰頭跟他對視:“大聲一點回答,清楚了沒有!”
我嫌棄似的撥開他的手:“周燕回,你不是男人哦!”
“隻!有!我!例!外!”
他一字一頓,聲如洪鐘。
“知!道!啦!你好啰嗦!”
我輕輕往下蹲,脫離了他抓住我肩膀的魔爪,笑鬧着跑開了,剩下霸道又幼稚的他,在那裡叉腰歎氣。
研究生畢業的那個晚上,我太高興了。party結束回家後,周燕回送了我畢業禮物——一間音樂工作室,我感動得稀裡嘩啦。
他倒是爽朗地笑了,替我擦着眼淚問:“怎麼這就感動了,還有禮物呢!”
我是真的驚訝了,問他是什麼的時候,他把我的手拉過去,摁着他的胸口,說:“我的人!”
我無奈地笑了,以為這隻是他為了彌補剛才弄哭我的過錯,想出的冷笑話。試圖把手抽回來的時候,他緊緊拽着不放,突然變得真摯誠懇,一遍遍重複着:“芯兒,我愛你!芯兒,我愛你!芯兒,你呢?”
“我”
我心裡有些亂,羞澀,膽怯,懼怕付出後又失去,各種情緒加起來,攪得我不知所措,低頭沉默起來。
周燕回的神色黯淡下來,握住我的手松了松,我擡頭看到他眼裡有些許失落,心下不忍。
我拖着他的手,柔聲道:“燕回,你沒聽過我唱歌吧?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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