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麼多?
林稚虞的肩膀都在抖了,一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身。那雙細長的眼睛狠狠地瞪向梁起鶴,呼吸在頃刻間變得粗重了許多,仿佛在通過這個動作而控制住内心已經失控奔湧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真要被梁起鶴逼瘋了!
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肆無忌憚的想什麼就做什麼?難道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保持的距離在哪嗎?!
“我最後說一次,不用管我。”林稚虞努力維持着最後一點冷靜,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幾個字來。梁起鶴卻隻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後抛了個讓他更受打擊的話題:“其實你真的不必這麼介意,在你喝醉了吐的全身都是的那晚是我幫你洗澡的,那時候早就看光了。”
梁起鶴不帶絲毫情緒的說着,是想讓林稚虞知道他此刻不是在開玩笑。可即便他态度擺的再端正,這樣的話還是像一顆落在彼此之間的炮彈,發出了震天的聲響,把原本就失去了尊嚴庇護的那一方炸的體無完膚了。
林稚虞攥緊了發顫的手指,将唯一能握住的被子收在掌心裡,狠狠地揪成了一團,就好像在抓自己早就碎了一地的顔面,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誡自己不是的,他的尊嚴還在。
那天睡醒的時候他穿着一條不屬于自己的内褲,他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已經被梁起鶴看光了的事?
可他不提,不問,不想,至少可以說服自己可能并沒有被看光的。他知道這是鴕鳥心理,是沒有多少意義的。可鴕鳥又怎麼樣啊?!他就是不想面對啊!
眼睛像是感知到了内心燒灼的疼痛感,除了不斷上升的熱度外,更有模糊的東西覆住了視野。
眼前的梁起鶴變得模糊了,這種模糊并不是沒戴眼鏡的看不清,而是仿佛這個世界都要遠去了。
另一張臉卻清晰了起來。
那是他求而不得的一個人。
他固執又蠢地守着對現在的方昊唯來說沒有意義的東西,那是沒人珍惜過的真正的他。
他已經拼盡全力了,即便最後的結局可能是方昊唯根本不需要,他也不覺得那個自己是沒有存在意義的。
可為什麼他隻想留給方昊唯的東西卻要被梁起鶴一再耍弄啊!
這個人總是輕而易舉就讓他陷入了各種窘迫裡,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舉動讓他有多痛苦難堪,梁起鶴隻做自己想做的,隻要打着關心的旗号就可以無視他的感受了。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的。
既然賀彤根本不愛他,為什麼要把他生下來?
既然林翊山無法給他父愛,為什麼要讓他住進林家?
既然他嫁給了梁起鶴也不能換回賀彤的清醒,他又為什麼還要繼續忍受這樣的婚姻和折磨?
這些無休止的痛苦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
梁起鶴怎麼都沒想到會把他逼到崩潰的程度。原本還能繼續拆藥品包裝的,現在卻在猶豫着要不要拿紙巾給他擦了。
林稚虞趴在枕頭裡,即便是崩潰了還是捂着口鼻,一點哭聲都不肯漏出去。
他心裡的那座房子總是被陰天圍繞,四面牆和屋頂都是由痛苦的回憶鑄成的,就連房間裡唯一能讓他快樂的那個人,也總是會猝不及防的給他來一刀。而他卻隻能躲起來舔舐傷口,然後再裝作沒事一樣繼續微笑。
他不痛嗎?他其實痛極了,痛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他用力捶着枕頭,過多的負面情緒就像沖破堤壩的洪流,排山倒海地壓向他,他再也不想去管後面是不是有人在看笑話了。可捶了沒幾下就有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拳頭,他用力抽回來,那人也沒有固執的抓住,隻是将一團柔軟的紙巾放到了他臉旁邊:“想哭就轉過來哭,不要悶着自己,這樣會更難受的。”
說完似乎怕他誤會,又補充道:“我不會笑你,這次是真的不會。”
林稚虞都恨死梁起鶴了,哪裡會接受他的好意。梁起鶴也沒有再說什麼安慰的話,隻是在他身邊坐着,直到他的肩膀不再抖動了,看過去也平靜些了才繼續拆藥品包裝,拿出酒精棉給自己的手消毒,戴上一次性指套,然後擰開醫用潤滑劑,也不通知一聲就分開了他的臀縫,将潤滑劑擠在了紅腫的位置上。
悲傷的情緒在感覺到那一坨冰涼時被猛地掐斷了,林稚虞就像被扼住了喉管,呼吸都停頓了。梁起鶴戴着矽膠指套的食指輕輕摸了摸洞口,想着都腫成這樣了,難怪會那麼痛。
他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隻是将潤滑劑擠了點進去,然後捏住那顆白色的栓劑,抵在入口處輕輕往裡面推。
林稚虞翻身就要反抗,梁起鶴沉着臉提醒他:“别亂動!不然又要破了,你是不是想再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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