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頑皮道:“寫得太差,無臉見人,不給你看。”
元錦寬厚的笑笑,沒有非逼着她把剛才寫的字給他看。
采薇道:“大表哥,其實我不怎麼會寫字,你以後教我寫字認字好不好?”
小滿扯了扯采薇的衣袖,打着手語道:“姐姐不用叫大表哥教你的,娘也會認字寫字。”
采薇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她隻顧着想自己認不全古代的繁體字,也不會寫,可是不會寫字就沒辦法記賬,會影響賺錢的,所以才想要元錦教她認字寫字,卻忘了林氏出身官宦人家,自然是會認字寫字的,自己舍近而求遠,隻怕會讓元錦誤會自己對他有意思,這可怎麼破!
采薇并不是杞人憂天,元錦的确誤會了,他少年的心裡蕩起陣陣漣漪,笑着對采薇道:“好啊,你想學我抽空教你。”
采薇連連擺手道:“我說着玩的,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一個女孩子學什麼字又寫什麼字!”
元錦臉色一暗,眼裡不禁流露出失望的情緒。
采薇隻做不知,把他的文房四寶還給他,歉意的笑着道:“不好意思,我研多了墨。”
珍兒坐在元錦身邊,起初聽采薇要她哥哥教他認字寫字,心裡很是高興。
雖然她和采薇接觸的次數有限,但她知道采薇很能幹,如果讓采薇做她的嫂子,肯定能讓她們華家過上好日子。
可後來又聽采薇說,她隻是說着玩的,在心裡認定了她是在耍她大哥,因此對她更沒有好感,現在見她沒寫字,還磨了那麼多墨,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出,忍不住小聲嘟哝道:“不會寫字磨這麼多墨,簡直是浪費東西!不知道文房四寶很貴嗎?”
采薇聽了很不舒服,但沒有表露出來。
元錦臉上呈尴尬之色,接過文房四寶,對珍兒道:“這些墨怎麼會浪費掉?我待會子學習也用得着!”
又笑着對采薇姐妹道:“兩位表妹歇息,我回房學習功課了。”說着,站起身來離去。
珍兒也面無表情地随着元錦離去。
元錦到了堂屋,又向林氏告退,說他要去溫習功課,林氏笑着讓他快去。
珍兒想要繼續紡紗,被元錦以有事和她說為借口把她叫了出去。
兄妹倆一出堂屋,元錦就低聲斥責珍兒:“你剛才怎麼當着采薇表妹那麼說!人家為了幫我們拿出多少銀子,就算真的糟蹋一點墨水又有什麼關系!你剛才那樣說叫采薇表妹的臉面怎麼挂得住!”
珍兒撅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自從咱們家窮了之後,即便是一根草都不能随便浪費,我也隻是習慣成自然,看見她浪費就忍不住開口,又不是故意的,大哥何苦為了她生我的氣!”
元錦道:“姑姑一家既是我們的恩人,現在又是我們的客人,你那樣說我當然生氣!”
珍兒隻得道:“我以後不會了。”
元錦這才罷休,進了西廂房,珍兒依舊回到堂屋紡紗,可是臉色很不好看。
他兄妹兩個的談話采薇姐妹兩個無意中偷聽得一清二楚。
采薇和小滿互相看了一眼,又都苦笑了一下。
采薇想起今天還沒給小滿煎藥,連忙進房間拿了藥罐子和藥出來。
華氏見了,關切地問道:“誰在吃藥?”
林氏笑答道:“是小滿。”
華氏打量了一眼小滿,見她生得弱柳扶風,嬌嬌怯怯的,便問:“小滿得了什麼病,吃的什麼藥。”
林氏輕描淡寫道:“隻是普通的傷風咳嗽,不大要緊的。”
華氏起身:“我去廚房幫小滿煎藥。”
采薇把手裡的藥罐子和藥交給身邊的小滿,把華氏按着坐下:“舅媽忙自己的,煎藥這麼小的事,我做得了。”
林氏也道:“由她姐妹兩個去,她們閑着也是閑着。”
華氏這才做罷。
珍兒心神不甯地紡了小片刻的紗,便出了堂屋。
林氏和華氏都沒在意,以為她去上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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