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王坦略思一瞬後點了點頭。劉邦一身盔甲站在陣前。周勃、張良等重将分别位于他的左右。鼓聲隆隆中,周勃再次望一眼西方朱紅的城門,發現還是緊緊閉着。他自覺不能再等便向劉邦請示,“主公,進攻吧?”多情自古空餘恨(10)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兩軍相逢勇者勝。劉邦自知士氣在作戰中的重要性,他高高舉起令旗,旗子在半空中停頓一瞬後重重揮下。數萬名将士沖向東城門的同時,啪的一聲巨響,一道白光迅速從軍中射出,升到半空後爆開。頓時,絢麗缤紛的色彩在半空中炸開,在明亮的陽光下,顯得尤為耀眼。海遙看向半空中四散開來的禮花。她知道,那是發起總攻的信号。十六名侍衛聲音中難掩興奮,“夫人,開始攻城了。”他們話音未落,南、北、西方向的三個城門同時響起震天的鼓聲。海遙心裡顫了顫,紫末與紅楠現在在哪裡?“夫人,你看,主公。”百米開外,黑壓壓的将士中,帥旗正快速地移動。海遙紛雜的思緒頓時清明,“走。”外圍的将士聽到身後的動靜,警惕地回身準備禦敵,待看到海遙一行的身影,又趕緊轉身前行。海遙沖到一個騎兵小将前說:“下馬。”小将沒有遲疑翻身下馬。一躍而起的海遙緊勒缰繩縱馬飛馳,速度奇快,她隻有一個目的,快速趕往劉邦身邊。而帥旗下的劉邦也仿若感覺到什麼,猛地回頭。海遙從他雙眼中準确地捕捉到一絲驚怒,可她絲毫不在意,仍舊策馬飛奔,待兩人并辔時她先開口質問:“為何在酒中下藥?”劉邦目光冷冷掃過海遙身後陸續而來的十六名侍衛,十六名侍衛快速低下頭。海遙怒瞪劉邦一眼,“我知道你不想我受到傷害,可是,你難道不知道我更想陪在你身邊,與你并肩殺敵。”劉邦冷聲吩咐十六名侍衛,“保護好她的安全。”然後匆匆掃海遙一眼,“不要讓我分心,也不要讓自己受傷。戰場上容不得你感情用事,明白嗎?”海遙點頭說:“你也一樣。”劉邦面色這才稍微好轉。戰鼓隆隆,提醒着兩個人現在不是訴說的時候。劉邦手中的令旗又是一揮。海遙一馬當先,向東城門迅速沖去。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耳邊充斥的全是熱烈激昂的沖鋒聲。東城門咿呀一聲,聲音不大,卻在這震天動地的兵馬奔跑聲中尤為響亮刺耳。海遙心中一動,趕緊勒緊缰繩,“劉季,情況有變。”劉邦微眯着眼睛,沉吟一瞬後重重揮下令旗。周勃得令後,指揮大軍呈半圓形向四周迅速散開。隻見一輛白色的普通馬車從東城門緩緩駛出,車轅上,俏生生地站着一位紫裳少女。海遙覺得心咚咚直跳,紫末能從城門安全駛出,這說明她的計策已經成功。這場戰争将不費一兵一卒。她在心裡說:“紫末,好樣的。”劉邦握着令旗的手微微顫着。周勃尚未得到劉邦的指令,手持盾牌的兵将們擋在馬車的面前。海遙看向劉邦,“放她過來。”劉邦令旗一揮,周勃率領兵将從中間一分為二讓開道路。馬車卻不再前行,紫末先跳下車,然後自車中扶出身着白衣的子嬰。子嬰手中抱着的镏金箱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亮光照得劉邦睜不開眼睛,他快速翻身下馬,大步向兩人走去。海遙緊随其後。四人相隔約三米時,子嬰靜靜站着打量一會兒劉邦。劉邦身上山般的冷肅剛毅早在下馬前就已經隐去,子嬰眼前的隻是一個面容濕潤的男子。子嬰心中略感失望,這不是他心中的沛公劉邦,打開镏金箱子,曆任秦王禦用物品呈現在衆人眼前。衆将歡呼,子嬰卻問劉邦:“君臨天下的帝王應該如何對待追随自己的親随?”劉邦笑容淡淡,“賞罰分明。同甘共苦。”子嬰再問:“成王之後,又如何對待降國的子民呢?”劉邦的目光越過子嬰望向巍峨壯觀的鹹陽城,“應當不分國不分族,都一視同仁。為王者,必要為天下百姓謀福。”劉邦臉上的濕潤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大山般的剛毅。子嬰心中一凜,雙膝跪地匍匐在劉邦面前,“請沛公善待我大秦百姓。”劉邦趕緊扶子嬰起身,“劉邦言出必踐。”海遙難掩心頭狂喜,向紫末招招手。子嬰繼位不過四十餘日,她很想知道紫末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近得了子嬰的身,還成功勸降。紫末卻對海遙微微搖頭,“我還想再陪子嬰一會兒。”聽了紫末與海遙的對話,子嬰猛地側身,目光在紫末與海遙身上遊移半晌後了然地苦苦一笑,便不再說話。紫末盯着子嬰的眼睛,雙唇微張了下,想說的話始終沒有出唇。海遙心中微動。劉邦已揮出令旗,又一顆璀璨的禮花沖天而起,周勃手中長刀指向鹹陽東城門,“進鹹陽。”萬餘将士齊聲呼喊:“進鹹陽。進鹹陽。”大軍行至函谷關,探子回報,“将軍,此關有重兵把守。”項羽微微仰頭,半空中,披着瑩白積雪的山峰與缭繞的雲霧渾然一體,若不是背陰處有數數點點的黛青林木簌簌斜出,首次經過的行人定會覺得眼前的山峰憑空消失了。鐘離昧與英布目光對視交流間,範增已經開口:“秦王子嬰已經投降劉邦,這裡的守兵即便是秦兵,也必定是劉邦所派。不過,以我對劉邦的了解,此關的人馬應該是他的人馬。他明明知道我們将由此經過,這麼做對我們來說不僅僅是個信号啊。”項羽輕颔下首表示同意範增的觀點,然後看向恭立于馬前的探子,“前去通傳,吳中項羽借過此關。”探子得令而去。範增收回目光,“将軍,此關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瀕黃河,地勢險要,道路狹窄。我們要有打一場惡仗的準備。”項羽嘴角現出絲淡淡的笑,“車不方軌,馬不并辔,這些雖算天險,可是,比起曾經百戰百勝的四十萬秦軍又算得了什麼。小小一道關卡,還會擋住我項家大軍的步伐?”龍且等人隻覺胸中豪情萬丈。範增卻濃眉皺起,“不可輕敵啊。”項羽仿若沒聽見般,再度微微仰首望向半空。薄情轉是多情累(1)鹹陽城,秦王宮内,碧瓦朱甍,富麗堂皇。即使見識過二十一世紀的奢華,海遙還是被眼前雄偉壯麗的建築物驚呆了。在子嬰的親自引領下,她與劉邦踏着光潔晶亮的白玉台階,一步一步邁上四海歸一殿,秀麗如畫的王城景色頓時收入眼底。海遙忍不住輕聲驚歎,“好美。”她身邊,負手而立的劉邦接口,“享受極緻的榮寵,必先經曆慘烈的拼殺。為王者,這是必走的過程。”子嬰眼裡掠過一絲難以描述的情緒,“這裡是王宮最高點,站在這裡,各宮各殿的景色盡收眼底。子嬰身子有些乏,這就回了,還請沛公見諒。”劉邦未回頭,“請回。”紫末轉身欲跟子嬰離開,子嬰含笑阻攔,“不勞姑娘費心,這王宮中我比你熟。”紫末輕咬下唇,沉默一瞬後才說:“我也有其他事要辦,并不是要跟着你。”子嬰眼裡閃過一絲嘲弄,“如此說來,是子嬰誤會姑娘了。”見一向冷漠的紫末泫然欲泣,海遙用手臂碰碰劉邦,壓低聲音說:“我有些事想跟紫末單獨談談。”劉邦回頭望了眼一前一後下台階的兩個人,輕歎口氣說:“解鈴還需系鈴人。你幫不了她。”海遙對紫末的感情一直是特别的,那些女人中,隻有紫末的情緒能影響到她。因而,她的目光一直尾随着漸行漸遠卻始終保持距離的兩個人,心裡很是難過,“如果知道她與子嬰是舊識,我絕不會讓她來鹹陽。這個世界,隻有感情債欠不得。”劉邦輕歎一聲後攬住海遙的肩,“對不起,海遙。是我讓你背負了人情債。”海遙搖搖頭,“跟你無關。杖責樊哙,誘使那些女人答應成為我的情報員,雖說算不上逼迫,可是,總歸是我一手設的局。她們之中,也有不少女人是心甘情願與别人共享夫君的。我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她們身上,或許本身就是錯的。”劉邦拍拍海遙的背,“我覺得,紫末對子嬰并無男女之情。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心裡的人還是樊哙。”海遙詫異,“你怎麼知道?”劉邦輕笑一笑,“看女人心思,還是男人看得準。”海遙心中郁悶,“這麼說,我還是做錯了。”劉邦搖頭,“錯對參半。你若不這麼做,樊哙那性子能改?紫末可以忍一年,二年,三年……你覺得,以她的性情,能忍一輩子嗎?”海遙細細想一會兒後也搖搖頭,“可是,那些女人中若還有跟紫末心思一樣的,怎麼辦?”劉邦聲音忽地變柔,“那就看樊哙愛的到底是誰了。好了,别替他人操心了。有這工夫,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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