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面色劇變。劉邦卻朗聲一笑,“海遙,出來吧。”海遙欲哭無淚。自知劉邦劫到了妙戈她就一直避于馬車中。她不想在這種情形下出現在阿積面前,她不希望站在他的對立面。可眼前的情形哪容得她繼續躲。見美人遲遲不出來,韓信一陣風似的奔下台階,走到馬車車轅時呼啦一聲拉開了簾子。海遙躲無可躲,隻好走出馬車。韓信頓時傻了眼,“怎會是……怎麼是你這醜女人。”海遙咬牙狠狠瞪他一眼,冷聲道:“喪門星,每次見到你我都會倒黴。”韓信還要辯駁,“你……你怎麼會在……”海遙輕哼一聲,利落地跳下馬車向劉邦走去。情勢逼人,她已經無法扭轉,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人群中有人驚呼,“這世間竟然有如此醜的女人。”海遙臉色不變,步子不停。項羽默默凝望着盛裝打扮的海遙,心中滋味難辨,美人在懷,他卻很想阻止海遙走向劉邦的步伐。她眼裡似乎沒有他的存在,她微微笑着的雙眸隻看向劉邦。她傾慕于他,她怎麼可以走向别的男人。可腦中僅存的那一絲清醒提醒着他,他不能過去阻止,他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走向劉邦。他沒有發覺,他握着虞妙戈的手不自覺間加重了力道,也沒有發覺,被握疼了的虞妙戈靜靜地看着他。劉邦卻絲毫不在意衆人的嫌惡與譏嘲,他快步走上前,擁着海遙肩膀,揚聲說:“這女人相貌是醜了些,可在耕作和養殖牲畜方面卻是翹楚。在我心裡,她不輸于任何一個美貌的女人。”這才是賢婦,這才是明主身邊女人應該有的标準。衆賢士心中頓時有了定論,自然,推崇醜婦的劉邦的操守也值得贊頌。衆賢士迅速改變了對劉邦和海遙的看法,男的是明主,女的是賢婦。傷到深處不識君(10)海遙卻步伐沉重,她能感覺脊背上有兩道熾熱的目光,可她不能也不敢回頭,她既不想看到阿積懷裡擁着其他女人,又擔憂從阿積眼裡看到不屑的光芒。劉府内奴仆不多,從大門經廳堂,至議事廳,一路之上來往的奴仆不過四五人。而且,這些人并不懼怕外人,他們恭敬之下神态坦然,海遙看得心奇。這劉府,似乎還沒有虞府中的奴仆人數多,而且,這裡的奴仆沒有媚态或是奴性。驚疑間,忽聽身側的劉邦開口:“項将軍,你我所議之事對女人來說極為枯燥,可否讓海遙陪你這美姬在我府内花園中散散步?”項羽盯着海遙,輕颔下首,“沛公想得極為周到。”一股說不上來的積郁悶氣頓時湧上海遙心頭,這劉邦竟然讓她去陪阿積的女人。下意識的她就想拒絕,“我身子……”劉邦深深看她一眼,截口說:“我府中并無女仆,海遙,千萬不要怠慢了客人。”海遙舌尖上輾轉的想拒絕的話隻好咽回肚子裡,她不情願地答應:“你放心,海遙會好好招待貴客的。”項羽默默看着海遙,妙戈目光盈盈盯着項羽。鐘離昧輕咳一聲,項羽淺淡一笑柔聲對虞妙戈說:“妙戈,去吧。”早一步進議事廳的劉邦并未發現項羽與兩個女人的異常,見海遙仍站在原地,他雖然笑着但聲調已冷,“海遙,還不走?”海遙趕緊點頭,轉身之際還是忍不住回頭,幽幽瞥一眼項羽,誰知,轉身準備進議事廳的項羽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向她看來。四目相望,海遙從項羽的雙眼中看到一絲别樣的情緒,她心頭一震,再也移不開腳步。阿積,真的不記得海遙了?忘記了那個從西班牙飛去香港僅為見你一面又必須即刻趕往南非的海遙,那個和你相擁于海邊一起等待日出的海遙,那個為了你甘願冒着被槍殺的危險也要脫離組織的海遙……劉邦終于覺察出異樣,他若有所思盯着海遙,不再催促她離開,也不再催促項羽,隻是默默觀察着他們兩個人。虞妙戈垂下眼睑沉默一瞬,然後忽地擡頭,微微笑着對海遙說:“海遙姑娘,我們走吧。”項羽收回目光,含笑看向劉邦,“這位海遙姑娘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海遙的心突突直跳,内心裡,既期盼阿積認出她,又擔憂認出她後給他添麻煩。劉邦淡淡瞟一眼海遙額頭的印記,也含着笑說:“與海遙相似的人應該不多。”項羽朗聲一笑,大步跨入議事廳,“很早的一位故人,我還真的記不清了。”阿積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因為容顔的改變他還在辨别她的身份?海遙怔怔地盯着已經緊閉的房門,心裡有推門而入一問究竟的沖動。見海遙遲遲不走,站在門邊守衛的周勃沉聲質問她:“主公的交代不夠清楚嗎?”海遙趕緊平複心緒,垂首轉身後匆匆地說:“虞妙戈,請。”劉府的後花園雖有不少奇花異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奴仆少的原因,盆景無人修剪,花圃無人管理。海遙心生遺憾。說實話,現代社會中,偶有閑暇時她是樂意和阿積一起擺弄花草,享受生活的。一路行來,虞妙戈與海遙并無交流,此時聽到海遙輕聲歎氣,她把剛摘下的一朵花插在耳邊頭發裡,“你與将軍不過剛剛見面,你确認自己真心喜歡他?”海遙沒有料到虞妙戈會開門見山問這個問題。她知道,自己數次失态的表現,不說虞妙戈是阿積的女人,就連阿積身邊的人都會有虞妙戈這樣的疑問。可她不想隐瞞,已經失去過一次,她并不想再次失去。因此,她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不錯。”虞妙戈好看的蛾眉飛快地蹙了下,然後仔細看一眼海遙的額頭,才開口說:“妙戈聽說,将軍在吳中的其他姬妾不隻貌美,身姿也特别妖娆。由此可見,将軍似乎并不喜歡醜女人。”其他姬妾?難道說,阿積的家中還有其他的女人?海遙胸口發悶,這個名叫項羽的少年郎真的是阿積嗎?不由自主,腦中再次想起項羽臉上曾經一閃而逝的嫌惡神色,她意識到虞妙戈說得不錯,他确實厭惡她的長相。在她亮明身份的情況下,他竟然嫌棄她,阿積會這麼做嗎?見海遙面色微變,虞妙戈柔柔地笑了,“所以,若真想受将軍獨寵,就必須有讓他所有的姬妾都黯然神傷的容貌。”海遙的心一揪一揪地疼,“将軍究竟是什麼人?”虞妙戈雙眸現出絲輕蔑與不屑,“将軍是楚國貴族之後,如今,将軍叔侄倆屯兵吳中,準備與胡亥小兒一争天下。現在,将軍之所以前來沛郡,是因為他的叔父武信君有意拉攏沛公,圖謀共同抗秦的大計。你……你不會不知道,現在統治天下的是大秦吧?”确實,少年将軍,人中龍鳳,會接納她這個至醜的女人嗎?海遙再次陷入沉思,若他真是阿積,若他已經順應上天的重新安排,那麼,他的反應隻能說明他想忘記現代社會的一切,想重新開始這裡的生活。這樣的話,姬妾成群就可以說得通了。說話間,兩人已走到湖邊。湖面上,兩人絹帛紗裙異樣的美麗,虞妙戈望着水中海遙的倒影,漆黑雙眸裡的優越感慢慢褪去,漸漸變成了憤恨,而海遙仍沉溺于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虞妙戈悄悄擡起手,五指以一種特别的形狀直直抓向海遙背上的脊椎骨。海遙不知道自己命懸一線。對面牆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喂,醜女人,你怎麼跟劉邦混在一起了?”虞妙戈已收勢不及,隻好變抓為推,先“啊”地驚叫一聲,和海遙一起向湖裡倒去。太過突然,海遙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韓信反應雖快,但疾速撲來時仍然隻拉住虞妙戈的裙擺。海遙急切之下,雙手抓住虞妙戈的一隻腿。可她沒有料到,驚慌之下虞妙戈居然狠狠踹她一腳,而這一腳正中她的腦門。腦袋一暈,但還不至于讓海遙昏迷,她透過清澈的水望向湖邊,見韓信一把拽回虞妙戈後撲通跳下水,隐約間,她聽到韓信大喊着:“醜女人,閉氣,等我救你。”西班牙孤島四周皆是海,海遙遊泳的本事自不在話下,可這湖裡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拽着她向湖底沉去。她用盡全身力氣,還是無法從那股力量中抽身出來,慢慢地,韓信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一股絕望從她心底升起,神志開始慢慢模糊,眼前再次出現了阿積明淨的笑臉。流水無心戀落花(1)吳中與沛郡結盟的消息傳出,楚境内一片歡騰。大秦治下原被始皇帝所滅的其他五國王族後裔也蠢蠢欲動,都希望重新集結力量,推翻暴秦的統治,重新回歸六分天下的局面。這時候,楚懷王熊心下第一道王令,派武信君項梁率部攻秦之東阿、定陶,項羽與劉邦分别攻秦地城陽和雍丘。出發在即,楚懷王于吳中的臨時行宮中設宴為即将出征的幾員大将壯行。劉邦到達時,大殿裡已是人聲鼎沸,把靡靡絲竹聲都壓了下去。項梁與呂臣等人談興正濃,見劉邦身邊隻有張良、蕭何及周勃三個男人,便起身含笑遙點着劉邦,“劉将軍,怎麼幾個大男人來了。莫不是嫌我送去的姬妾容貌太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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