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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第1頁)

爍卿說,我會坐着柔軟的飛毯,為你找回神奇的口袋。米蘭想,這是我聽見的最浪漫、最動人的承諾。承諾。舊傷口因為各方面條件都差不多,住址、條件、成績,一直都在一個學校,每天一起上下學,小孩子不在意流言蜚語,習慣到像自己的影子,自然而然,順理成章。有時,米蘭想起爍卿媽媽的調侃總會情不自禁地臉色飛紅,下意識裡笑得明媚。可是第三天了,放學站在他的教室門口,總張望不到熟悉的人影。bookhqdoor▲紅橋▲書吧▲第27節:今天你生日--祝我生日快樂(2)第一次是因為值日,第二次是因為老師拖課,那麼第三次呢?下課鈴一響,米蘭便氣喘籲籲地奔到爍卿班,在一片起哄聲中委屈得紅了眼睛。早晨總是看見一張陰沉的臉,無法提起勇氣詢問原因,仿佛可有可無的問候,可有可無的理會,可有可無的,自己。米蘭拭了拭一路未幹的眼睛,擡手欲敲爍卿家的門,突然一陣嘈雜。"我花錢供你讀書不是等着受你氣的!""我怎麼了?我怎麼了?不就說了想去爸那邊發展嗎?大城市機會多,我說錯了嗎?""爸?你以為他會要你這個拖油瓶?人家早就結婚生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有你什麼事?""爸跟我說了,在這種小地方沒出息,我去那邊他會照顧我的。""你去呀去呀,去了就别再回來!""不回來就不回來!"黑暗中大門突兀地打開,成束的光線毫無征兆地瀉了出來,在米蘭的腳下化成一灘模糊。面對的空氣有些壓抑,站在台階下的米蘭看見爍卿攢緊的拳頭和一臉的火氣,止不住渾身顫抖。男生沒有多說一句多做停留,噌噌地就走進了遠處的陰影,米蘭怔怔地看着人影消失,才回過神來,在猶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的時候,屋裡傳來阿姨嘤嘤的抽泣聲。很小便知道爍卿身在單親家庭,不懂事的小孩總是欺負他,說他是沒爹疼的娃,然後便扭作一團開架。米蘭總是在無盡的恐慌裡,看見滿臉傷痕的爍卿神色決絕地傲立在人群裡,對着唯唯諾諾的小孩怒目而視。這樣的畫面不斷重複,孩子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而這對米蘭來說不亞于噩夢的啟蒙。跨過世界的人爍卿終于還是回來了,因為身無分文,連一張車票都買不起,撐不起倔強的代價。在母親無聲的注視裡,爍卿扒了幾口冷飯,便回到自己房裡并且上了鎖。巨大的關門聲吓到了坐在沙發上喝飲料的米蘭,手裡的杯子幾乎有跳起來的沖動,差點因為持有者的戰栗而墜落。彬彬有禮的告别,支撐者的勉強微笑,退身而出的米蘭一下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跌靠在牆邊,那些回旋的巨響,在耳朵裡轟鳴得幾近要爆炸。仿佛無休止的對峙。叛逆期的變化似乎在爍卿身上體現得極其明顯,米蘭趴在簾子遮擋的窗口,聽見對面不間斷傳來的争吵。女孩在半透明的窗簾罅隙間看着漫天星鬥,夜風有一些涼,台燈昏黃的光暈都無法驅走身上的寒意。早上上學,爍卿氣鼓鼓地走在前面,默不作聲;米蘭有些費力地追着他的腳步,幾乎要用小跑。身影的長短已經差距越來越大,女孩突然覺得長大有點猝不及防,讓人亂了手腳。蜿蜒曲折的小弄堂,錯覺裡已經盛不下爍卿的成長。"卡--"單車緊急刹車的聲音,米蘭惶恐未定地站在岔路口,無措地望着對方。"米蘭?你家也住在這附近嗎?"是新來的插班生,嗯,好像是叫什麼哲。"我叫意哲,前天轉到你們班的啊。"男生笑起來有很好看的嘴角弧度,晨風将他的白襯衫吹得鼓鼓囊囊,但仍然可以看見他在單車上修颀挺拔的身影,随意又似乎精緻的碎發在風裡打着自由的小卷,連發尖都滲透着陽光的味道。米蘭一陣恍惚,好像看見那個曾經微笑親切的爍卿。突然被很強的力量拉拽着,米蘭回頭看見爍卿遞給她的一個蠻橫清冷的背影,二話不說般的決絕。虹←橋書←吧←bookhqdoor←第28節:今天你生日--祝我生日快樂(3)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多于語言,總是無止境的沉默,愈發像是一本看不懂的書。如果說每個人都擁有屬于自己的小小世界,那麼,彼此的世界裡不知何時起有了隔閡。交流,變得仿若要跨過世界一般,難。流行感冒的時候,身體抵抗力較弱的米蘭在醫院裡躺了很久,因為扁桃體發炎引起了一系列的症狀,情況不太好。病床上的米蘭假裝熟睡,任憑媽媽呼喚也不回應,然後,便聽見了醫生跟她的對話。窗外是無盡的黑暗,旁人離開時關門的聲音,在空蕩蕩的世界裡震耳欲聾。蔓延意哲在校園歌手大賽上自彈自唱了一首小謝的歌,引得全場喝彩。米蘭隔着玻璃窗看見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爍卿,有種說不清的難過。因為成績的節節後退,老師把家長叫到了學校裡,回去後便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沖突,爍卿在混亂裡大喊大叫說你的事業多麼重要啊,你什麼時候來了解過我。相處的時光越來越顯得冗長而機械,像例行公事一般的言行,瑣碎無味。"小謝出新專輯了呢。""現在好多美女哦,我預言,咳咳,将來一定會出現帥哥王道的時代。""阿婆家的小貓生仔了,一黑一白一隻長得像奶牛,好可愛。""3班的班主任今天穿了一件花襯衫,被他們班的同學說像歐巴桑……""你能不能别說那麼無聊的話題啊?"米蘭下意識停下了腳步,浸沒在大樹蔭翳的籠罩中,黑洞洞的空間。四圍的陽光仿佛被隔斷在幾立方的世界外,陌生的疏離。那個瘦削的背影漸行漸遠,僅僅是凝滞了片刻腳步,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米蘭捏緊衣角,嘴唇傳來隐約的疼痛,像鏡頭拉向遠景,所有的光點都模糊成一片雪白。意哲曾說,想哭泣的時候就倒立,練舞的你可以的吧,那樣的話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米蘭被媽媽要求參加很多課餘活動,漸漸便不再和爍卿一起回家,在各種培訓班裡不斷遇見意哲後,她便開始自然而然地面帶微笑。"你喜歡小謝的歌嗎?我覺得很有生命力呢。"米蘭看着聽着,臉上一直挂着發自内心的淺淺笑容。聽小謝的歌已經有些年月了,盡管覺得歲月磨去了他的棱角,同時多少帶走了些許他張揚裡的個性和力量。但曾經的喜愛,還一直蔓延着,就像對那個男孩的喜歡,還在無聲地擴張着,也許不是不了解,隻是彼此,都開始有意回避。從來不知道他的理想,從來沒聽過一句誓言,隻一直自以為是的相處,其實有誰能确保善始善終,有誰規定自小一塊兒就非得走到老,沒有誰是誰的責任,從來都沒有。"意哲,我跟你說個秘密。"天空這麼大意哲和爍卿神情嚴肅地對立在球場中央。一聲哨響。學校範圍的男生友誼賽,1班和2班在循環賽遇見。兩人都是各自隊伍的主力,有很強的後盾和呐喊助威團,米蘭站在中線邊,靜默不語。爍卿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照射的緣故,那些茸茸的細小汗毛在斑斓的光線裡柔成一圈暖暈,透明的仿佛能看見血管,聽見流動。曾經真的有過能共同呼吸的感覺,可是現在……那些僅僅是記憶裡的錯覺嗎?目光遊離的米蘭根本沒心思認真看比賽,對于她來說,勝負輕如鴻毛,她看見男生紛飛的晶瑩汗滴,忍不住想蹲身哭泣。hqdoor←蟲工←木橋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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