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到這樣一番話後,先是震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布局全部被齊青策猜中,怒道:“朕是君主!是這大陳的唯一君主!若不心狠手辣如何保全這江山,又怎麼能放心讓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接管這江山!朕害了自己的兒子,心裡面自然也會痛,可是朕此時不殺……他日……必然會成為大患!”皇帝說道了激動之時,氣息越發的微弱,“六弟,我真是……小瞧了你……那個時候放過了你,大概就是我這一輩子做過的最讓我後悔萬分的事情……若是再一次……再一次……我必會……”
齊青策看着他,眸子就像是黑夜一般的黑沉,他走近皇帝,皇帝的手僵在半空中,指着他,嘴裡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下去,垂死之際,齊青策伸手握住皇帝幹枯的手掌,放在手心之中,他皇兄的手冷的就像是冰窖中的冰塊一樣,薄薄的皮膚顯出不健康的蒼白,因為太瘦的原因,青筋露出,就是這雙手,将多少人的命運打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權傾朝野,盡掌生殺大事。
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線,聲音凝重,“皇兄,我答應你,我不動太子,因為我同你,不一樣,我隻盼,太子日後和你也是……也是不一樣的。”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皇帝雙目圓睜,看起來略有些可怖的樣子,可是這些話,皇帝依然聽不到了,他已然沒有了氣息……齊青策不忍,為他合上了眼睛……
悠悠天地間,留下了不過是記載在史冊中的墨香文字罷了,将這混沌不堪的過往與将來全部全部由這世間還活着的人來面對……
蠟燭緩緩燃燒至了盡頭,光亮漸漸熄滅,隻聞歎息之聲,太監對着門外跪着的衆臣與嫔妃,道:“皇上,駕崩了……”随後沒有一會兒,陳國宮内頓起一片哀嚎之聲,真心假意,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齊淩嘯在門外,重重的磕下了三個響頭,待到起來之後,額頭上已留有紅色的印記,他站起來,走到皇帝身邊,沒有像是以前一樣,随意的哭出來,因為他知道,此刻他便是這宮中的最高點,而站在最高點的人,是絕對不能再讓人随便看出自己的情緒。
今後的路,艱險萬分,已沒有人能為他争風擋雨,這路,隻能由自己走下去,因為……除了自己,他還有要保護好的人,隻有自己變強大了,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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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月歌回來後,還是暫且住在臨安王府内,妙謹與巧音也一直在這邊等候着她,她将這些時日的事情一一向巧音和妙謹說了,巧音聽到後憤憤然道,“這夏涼的人真是過分!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要步步緊逼!”
妙謹細細思索道:“小姐你說,你在洞穴中聽到那夥人說,大公子被殺,二公子失蹤……這是怎麼一回事?”
陸月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看來那晚上我遇見的那個和千川長相相似的人就是他弟弟……”
“驸馬他……不,千川他……他心裡應該是有小姐你的……馮揚是千川的人,他肯聽千川的話放您一馬,就說明了千川他,他或許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隻是太過可惜,小公主沒有找到。總之,還是有驚無險,本以為我們到了陳國就能安心,逃避追殺,沒想到他們還是找到了……甚至連小公主也險些被他們找到,這夏涼的相國還真是不死心,不知道我們梁國是不是扒了他們家的祖墳,竟然到這地步還這般……”
“小姐,他們是真的盯上了咱們,這天大地大,咱們都跑了這麼遠了,他們居然還是找到了我們,看來跑真的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了。不如我們以後就留在這陳國,齊衫這孩子在您走的這段時間裡面一直都在牽挂着您,這孩子我們沒有白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有朝一日他若初登大寶,有了陳國的庇護,那夏涼是不不敢再輕易尋我們的麻煩,我們便可安心多了。”
“妙謹,我突然在想,為什麼夏涼的相國這樣要百般的尋着我們?我也就罷了,畢竟我殺了他兒子,他想要報仇我能理解,可我那幾個妹妹,他也一直在尋着,還差點尋到了,那夥人說帶我走,死的活的都可以,可是我那小妹,卻是要活口,夏涼此番做法,大概是要尋得一位公主,哪一個都好,帶到夏涼去,通過某種辦法,将夏涼入侵梁國之事合理化,給諸國一個交代罷了。”
妙謹說:“合理化?又要我們的公主?小姐,看來他們的太子,大概還活着,那夏涼皇帝十之八九是打算讓他們那短命太子娶了咱們的公主,對外便可說是兩國之間已有聯姻,梁國被他們接手也就有了最好的解釋……”
陸月歌點頭,說:“就是這樣,說實在話,我心裡竟然還覺得松了一口氣,起碼這個樣子,她們的性命暫時是無憂的。”
巧音急道:“可是小姐你……咱們還是危險的啊。”
“我不要緊,我的命,早就已經沒了大半了,之後也不在乎那麼多了……我隻盼,她們能夠平安就好,這一生,這一次的波折就夠了……”
遠處的青山薄霧環繞,隻露出尖尖的一角,太陽露出金色的光線,鋪灑大地,之前原本熱鬧起來的皇宮此時一片素白,四處挂着白色的幕帳,哀鐘一下一下的敲着……
陸月歌今早很早便起來的,巧音揉着眼睛問道:“小姐,你怎麼醒了?”
陸月歌打開窗戶,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巧音,你聽,是皇宮傳來的鐘聲。”
“皇宮這個時候敲鐘做什麼?奇怪……”蓦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捂着嘴巴驚訝地說道:“該不會是……陳國的皇帝……駕崩了?”巧音一時愣在一邊,不自覺的皺起兩條彎彎的細眉,道:“那……那齊衫豈不是就是……我的天啊,他居然這麼快就要登基為帝了?這……我還沒做好準備啊,他就要變成皇帝了?”
妙謹背靠在牆壁上,雙手交叉,“人家登基為帝,需要你做好什麼準備?”
巧音撇了她一眼,“當然要做好準備了,首先這稱呼上以後就得改了,這以前我可沒少叫他臭小子,小鬼之類的,這以後怕是連齊衫兩字都不能随便稱呼了。”事情還沒有到怎麼樣的地步,她倒是提前的哀愁起來,“這人啊會變的,尤其是做了皇帝以後,更是會性情大變的,我就隻盼望齊衫以後能多多念念他巧音姐姐平時是怎麼舍身救了他的小命,又是怎麼對他好的,他可千萬别記上了仇,以後治我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哎,我也是的,知道他是太子了就應該提前多巴結巴結他的,這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些……”
正說着,房門之外有腳步聲漸漸越來越近,來的那個人在門開,沒有猶豫,直接推開了房門,陸月歌擡頭一看,來的人正是齊衫。
齊衫穿着一身素白的孝衣,長發未绾,披散在身後。幾日不見,少年看起來要比之前更加消瘦些,他快步幾下,直接到了陸月歌身前,因為太過于激動,他嘴唇輕輕顫着,喚道:“陸姐姐,我總算是又看見你了。”
他來的時候外面下着絲絲的小雨,雨勢并不算大,隻沾濕了些他的肩膀,陸月歌走上前去,看到他肩上有些水珠,輕輕的為他拍了去,微笑道:“衫兒,感覺就這樣幾天,你又長大了些呢……”
雨滴輕輕搭在瓦片上,滴答滴答的,他微微喘着氣,帶了些聲音,看着她,此刻他的眼裡隻有他,那種過于濃烈的色彩竟然讓陸月歌一時恍惚住,曾幾何時,這樣子的少年帶着清秀明亮且感情是如此濃郁的眼神總是讓她不自覺的想到那個人……
“陸姐姐,我父皇他……他沒了……”
“齊衫,我……”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少年一把抱在懷中,少年手臂收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可以從她的懷中得到些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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